一時候,帷帳內靜得可駭,氛圍中有一絲呆滯,光陰彷彿在現在逗留。
“不要過來……”
他不答,伸手將我摟進懷裡,唇畔的笑意涓滴未減,“乖,傷口還疼嗎?”
“不要……”我難以節製心中的哀思,哭得幾近崩潰,“不要!!”
“我不信,你走,你走啊!”我抄起枕頭砸向他,他敏捷地接住,丟向一邊,不斷地反覆:“我愛你。”
我驀地回神,道:“樊準死了?”
明顯就幾次警告本身,不能再為他落淚,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簌簌落下。肉痛無以複加,錐心之痛也不過如此吧。
“我不成能讓你走。”傅惟徐行向我走來,視野將我緊舒展住,“玉瓊,想想我們的孩子,你捨得讓他還未出世便胎死腹中嗎?”
“隻要一回長安我便立即下旨,冊封你為皇後!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傅惟坐到我跟前,端起瓷盅小嚐了一口,複舀起一勺送到我唇邊,溫言道:“溫度剛好,快吃吧。”
淩晨,傅惟端著一碗湯藥走出去,淺笑道:“來,把這碗安胎藥喝了,一會兒該上路了。”他斜坐在榻邊,謹慎翼翼地舀起一勺湯藥送到我唇邊。我彆過臉,冷聲道:“你拿走,我不喝。”
然,太祖有訓:後宮不得乾政。
“我怕你不肯跟我歸去,以是方纔給你喝的是安胎安眠藥,既可安胎,亦可安眠。”他悄悄一笑,附在我耳畔輕聲呢喃,“玉瓊,乖乖睡一覺,醒來就回到長安了。”
他站在原地未動,不著一絲慌亂,“你不會這麼做。”
既被立為皇後,我便自但是然卸去了太傅一職,整天在鳳棲宮用心養胎。名為養胎,實則與囚禁無異,冇有傅惟的手令,誰也不得踏入鳳棲宮,同理我也不能出去。他仍對外封閉我有身的動靜,平常的飲食湯藥皆由專人重重查驗,防得滴水不漏。
“曉得了。”傅惟應道,一把將我橫抱起來,“來,玉瓊,我們回家。”
喜樂從食盒中取出一個小盅,勸道:“娘娘,這是禦膳房剛燉好的木瓜血燕,特地加了您最愛好的桂花糖,從速趁熱吃吧。”
傅惟坐回到我身邊,悄悄捧起我的臉,指肚來回摩挲著我的嘴唇,細碎的痛感激起陣陣顫栗,聲音又變得柔若東風,“奉告我,要如何樣才肯諒解我?奉告我,讓我賠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