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有些發堵,我一時不知該說甚麼。
我望了他一眼,待要作禮分開,他俄然又道:“今次秋虎原春獵,你會去的吧?”
我不由得愣住,下認識地抬開端望著皇上。他放下硃砂筆,有一下冇一下地揉按太陽穴,神采有些黯然,若帶幾分無法與歉意。
我如蒙大赦,連道“微臣明白”,倉促跪循分開。
是以,齊人尚武。每年春秋二季,皇上都會在秋虎原設下圍場,領諸皇子比箭打獵。如有皇子能獵得猛虎,便可加官進爵,加封地盤。諸皇子雖大要上手足情深、兄恭弟敬,實則暗中你爭我奪。
我:“……”
我又拜下,痛心疾首道:“微臣……遵旨。”
“當然冇題目,這點小傷何足掛齒。前次是我太粗心,才讓二皇弟鼇頭占儘,此次我必然要拔下頭籌,獵得猛虎,讓父皇和文武百官好好瞧瞧――我,不,是,廢,柴!”說完,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表示決計……刹時痛得嗷嗷直叫。
傅諒喜道:“那我跟父皇說,讓他恩準你伴駕隨行。”
那人錦衣玉帶,廣袖翩然,一襲竹色長袍將他襯得身姿頎秀,質若初降雪,麵似白玉冠。
“不該蹲大牢……”
暖風四月,草長鶯飛,滿目新綠。
這一泡是我最愛的西湖明前龍井,我端起茶盅小嘬一口,清韻悠然,齒頰留香,連帶表情也舒坦了幾分。
***
皇上沉默了半晌,感喟道:“玉瓊啊,阿諒他不爭氣,這幾年辛苦你了。”
“聚眾打賭,還總贏。”他低下頭,不幸巴巴敵手指,“玉瓊,你就諒解我此次吧。”
□□傅忠不忿藩鎮殘殘暴民,遂揭竿而起,於風雲際會的亂世殺出一條血路,在馬背上奪得天下。當今聖上即位後,持續推動同一大業。現現在,除了南朝宋國據長江天險偏安江南以外,其他藩鎮國土已儘數歸入我齊國版圖。
“戚少傅。”他將我喚住,淺笑道:“何事倉猝?”
“朕比來經常在想,他究竟能不能擔當大統,成為一個為百姓獎飾的好天子。他究竟能不能坐穩江山,將祖宗基業傳至千秋萬世。朕曉得,或許阿諒並分歧適這個位置,五指另有是非,他資質如此,再苛求也無濟於事。玉瓊,你說,究竟是祖宗遺訓首要,還是江山社稷首要?”
皇上正在批閱奏摺,抬了下眼皮瞟我一眼,道:“方纔太子差人來報,說是讓朕恩準你伴駕隨行,朕已經承諾他了。太子總愛混鬨,有你在旁關照提點,朕多少也放心些。戚愛卿,距秋虎原打獵另有半月呢,你這幾日好生安息安息,朕派太醫過府為你調度身材。風寒嘛,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