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爹爹遭人毒害,冤死監獄當中,孃親不肯獨活人間,遂帶著我燒炭他殺。所幸老天有眼,我冇有死成。而後,我單獨一人進京告禦狀,展轉流浪,曆儘艱钜險阻,好幾次幾乎喪命鬼域。如果冇有遇見傅惟,隻怕我早已橫屍街頭,連死都不曉得如何死的。
楊夙瞥見我,笑容頓時變得非常含混。他瞥了一眼傅惟,對我招手道:“戚大人,好巧啊,快過來坐。”
也罷,好不輕易有一次伶仃約會的機遇,甚麼江山社稷,甚麼軍國大政,先靠邊站吧!
在朝的這幾年,我對祭天的討厭程度遠遠超越了給傅諒清算爛攤子,因為清算爛攤子是腦力活,而祭天倒是對體力的極大磨練。要麼是頂著驕陽連續站幾個時候,要麼聽僧侶唸佛連續跪幾個時候,還不給歇息,不給喝水,連如廁都要打陳述。最最討厭的是,作為一個二品官員,我必須站在最前排。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連偷懶的機遇都冇有。
是夜,月色明麗,流光亮白。冷風緩緩,暑意漸散。
我卻有些不安閒,乾笑道:“還好,呃,多虧外祖母留下的醫書,我才氣這麼快發明本相。按照我平時的察看,即便太子跟漢王不對盤也不會直接乾架,他該當是被人下了五石散乃至狂性大發。不過,就算我不查,皇上也已經起了狐疑,畢竟太子是他親手帶大的,太子是甚麼樣的人、會做甚麼樣的事,他比誰都清楚。”
“玉瓊。”他將我悄悄攏在懷裡,濕熱的氣味肆意地噴灑在我的額頭上。我的身子驀地一顫,抬眼撞進那雙燦若星鬥的黑眸中,臉頰模糊燒燙起來。
他一走,一部分女人跟著他走了。
“臨時不曉得,我思疑……是漢王。”
實在,不管多麼出色紛呈的演出,都抵不過他的揚眉含笑的風華,隻要有他在我身邊,哪怕是萬丈深淵、修羅天國,我都喜好。
我瞭然點頭,意念一動,道:“我也好久冇見李先生了,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常叔很自發地飄走了。我頂住壓力坐下來,視野在他二人之間打了個圈,傅惟容笑淡淡,一襲月色錦袍將他襯得清峭出塵,如芝蘭玉樹,似皓月當空。
我說:“阿誰……我隨便逛逛,隨便逛逛。”
我望著楊夙施施然遠去的背影,問傅惟道:“你們是要去拜訪甚麼人嗎?”
“是啊……”傅惟微微一笑,略靠近幾分,黑眸灼亮迫人。他伸手重撫我的頭髮,指尖微暖,若東風拂麵。從額頭一起到耳際,最後在臉頰旁停下,卻久久冇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