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啊。”我望瞭望他身後正垂袖而立的小安子,奇道:“您該不會空動手來的吧?”
我將耳墜放在掌心細細打量,陽光透窗而入,映得瑪瑙瑩潤通透。這是娘留給我的獨一遺物,是外祖家的傳家之寶。
“爹爹平生都在為消弭齊宋戰禍而儘力,但當今聖上親突遠宋的偏向非常較著,我怕我力有不逮……”我歎了口氣,道:“能避則避避吧,如果避不了,便擇品德肖重之良將,善待百姓,使江南不致生靈塗炭。”
非常……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傅諒被我射中的那一箭,心下頓時颼過一陣小冷風,忙不迭按下這動機,道:“回皇上,那幾日殿下起居統統普通。若非要說的話,獵熊大賽當日淩晨,微臣伴隨殿下一同去馬場選馬,殿下選中了突厥進貢的汗血寶馬。”
“朕隻是思疑罷了。當日那隻黑熊當場被活捉,以後一向關在鐵籠子裡由侍衛看押,現已送去太病院作研討查證之用。事發至今已是半月不足,它仍然未死,並且已然規複普通。倘若它當真是得了瘋病,發瘋後不過三天便會力竭而死。但是,太醫也冇再它身上發明甚麼能夠會致瘋的毒物,不過,朕仍然感覺,或許事有蹊蹺。”
“微臣明白。”
我對侍衛道:“不必送到我府上了,還是向之前那樣,送去東宮夥房當柴燒吧。”
他走到我身邊,笑眯眯道:“玉瓊,好久冇瞥見你穿女裝了,真都雅。你平時也多穿穿女裝吧,那朝服黑不溜秋的一坨,醜死了。”
我點頭,“這很難說。”
“另有一事。”皇上從手邊抽出一本奏摺,遞來表示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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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他沉吟很久,感喟道:“罷了,此事臨時擱一擱。太子夙來粗枝大葉,今後你要更加謹慎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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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十年以內齊宋必有一戰,倘若當真要兵戈,蜜斯,您籌算如何做?”
早就聽聞漢王府乃是北朝第一園林,比起江南之拙政園亦毫不減色,本日一觀,倒也名不虛傳。府中繁花綻放、綠樹掩映,佈局精美別緻,可謂移步換景。亭台樓閣無不金碧光輝、氣勢恢宏……嘖嘖,真是窮奢極欲的守財奴!
六名名侍衛運著奏摺隨我一同走了。我望著那些奏摺,很有些無法地掩麵感喟,若從我入朝算起,言官們三年以來彈劾我的奏摺已是多如汪洋,恐怕連起來可繞齊國三週……
而後爹爹升任洛陽總管,再到出任京官,一向都是親宋派的核心人物,卻也是以招來了滅門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