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百歲搖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第二日，京中九門全數撤兵另換並重新設防。短短半個月，戍衛軍無端翻了一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宮中到處可見巡查的行列。

許貴妃已經閉門多日拒不見客了。

一陣夜風颳過，鬱百歲打了個顫，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盛典開端前，祁嵊攜鬱百歲登上了皇城最高的處所――三出闕。

信上隻要四個字：聖上無恙。

不過眼下到底不是置氣的時候。

“你現在還怕嗎？”

祁嵊愣了愣，展臂將她擁進懷裡，抱的很緊很緊。

“以是你的病實在早就好了，卻又不得不長年裝病。”

這一日，飛鸞宮殿門重開，親信寺人揣著密信倉促去了老安王府。

惜蓉非常不安：“娘娘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這封信如果送出……”

飛鸞宮密信傳至安王府，老安王如何大怒自不必說。

祁嵊笑了笑：“多年前孤也是怕的，怕的成夜成夜都不敢睡，就怕哪天老安王提刀闖進宮門把孤給殺了。他倒是冇動殺機，可孤的身材卻莫名其妙出了題目，且日趨式微下去。幸虧有安坤，他曾是江南杏林世家以後，隻可惜全族滅於老安王之手，展轉流落才進宮做了寺人。他當時瘦骨伶仃的年事又小，就被指派到了含章殿，卻少有人曉得，他自幼隨祖父從醫，耳濡目染之下自有一套本領……”

祁嵊眺目遠方，聲音沉沉：“死裡逃生這麼多回，存亡早已不在乎了，孤乃至一向等候著這一天，成則大權一統，敗則逃亡地府，冇甚麼大不了的。可現在有了你，另有我們的孩子，心中有了軟肋和牽掛，人就不免……我本該把你送出都城的，隻是現在都城表裡充滿了安王府的眼線，你不在我麵前，我終不放心。把你留在身邊是孤的私心，可萬一孤有個好歹，冇法保全……”

鬱百歲踮腳吻上他的唇，稍觸即分。

巍巍宮闕在夜色中像一頭冬眠的獸，兩人俯瞰著蒲伏在腳下燈火透明的都城，久久無言。

在這個暗潮澎湃的期間，鬱百歲分娩的日子一每天近了。

自清和宮他把她……鬱百歲就曉得他的身材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岌岌可危。

許貴妃放動手中青黛，對鏡打量著本身仍然芳華的麵貌，好久，眼底的光一點點滅了下去：“惜蓉，我得不到的，誰都彆想獲得。”

他當時大抵早醒了，指不定如何看她笑話呢。另有安坤，明顯就會醫術，卻任她急的團團轉，公然是有甚麼樣的主子就有甚麼樣的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