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惡魔的黃眼睛帶著笑意彎了彎,彷彿隔著悠遠的時空,也看到了這裡的下一任仆人。
維克多,她在心中默唸。
空中上藐小的植被不是安加索叢林常見的那種,究竟上塔砂未曾在埃瑞安任那邊所看到過這類草葉。一種金色的花朵掛在樹梢上,非常標緻,塔砂對此毫無印象。她舉目四顧,在四周的植物中隻認得出橡樹。隻認得橡樹也夠了,這兒就是一片無邊無邊的橡樹林。
它觸手冰冷,透明的那邊也有了實體,像一枚白水晶,翠綠的那邊則泛著獨特的質感,又像葉片上的蠟,又像竹葉青的鱗。塔砂將這枚巨大的鑰匙握在手中,插#入鎖眼。
一點熒光在惡魔角之間閃現,固結,繼而水滴般下墜。無形之筆蘸了這墨,頃刻間勾畫出鑰匙的表麵。阿誰若隱若現的虛影固化了,鐵鑰匙在空中化為實體,成型的金屬片向下墜落,啪,落入塔砂的手內心。
它們讓人目炫狼籍,它們如此井然有序。血脈追溯血脈,傳承追索傳承,一根藤條拽出一大片,這些無形之線該如何描述?或許隻要將之稱作“因果”。
塔砂的目標,當然不是失落的一首歌曲。
它們已然失落,亦或還未被打造出來。
一把翠綠的鑰匙從群星間升起。
塔砂認出它來了,她曾見過它幼小的模樣。它曾是橡果形狀的水晶,曾是地下城後院中小小的樹苗,天然之心與聖樹的循環過多少個千年都不會竄改,如同鳳凰一次次涅槃。
長久的一小會兒,甚麼反應都冇有。
冇有甚麼東西從鏡中升起,塔砂掉了出來。
任何重視到他的人都能判定出他王者的身份,不是因為那頂王冠,而是他身上某種難以論述出的王者之氣——聽上去有點奇特,但真看到的時候卻感覺順理成章,如果這都不是精靈王,另有誰會是呢?這位近乎半神的王者手持弓箭,身穿戎裝,槲寄生王冠頂在頭上,帶點鋸齒的葉子不知如何的有些乾枯了,捲曲起來,鋒利得像波折。
因果線追本溯源。
在塔砂身後,一棵巨大無朋的橡樹伸展著枝葉,樹冠沖天而起,的確像朵蘑菇雲。
這些鑰匙的幽靈在真知之館中到處都是,但地下城的視野當中,這裡仍然空缺一片。統統的鑰匙都並非實體,換成其彆人站在這裡,必然連個虛影都冇法瞥見。打仗那麵鏡之門就像與甚麼東西相連,它們直接呈現在塔砂腦中,好似蚊蠅就逮的震驚從蛛絲外緣一起傳達到她指尖。每一把鑰匙都存在,隻是不存在於現在這個時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