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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白的方向又拋來了一柄扇子，崔季明騰地伸手抓住，製止殷胥再被砸中，她笑嘻嘻的展開摺扇，扇起一片清風，鬢邊碎髮也跟著飄起來，笑道：“行行，不消先生多說，明天的課文抄十遍，明白明白，我都明白！這都是平常任務了。”

崔季明心不在焉的點頭：“家中書房裡的書，我已經全看完了。豎版的確是難受，多少年風俗不了，我看的頭昏目炫的……唉，還不如讓我出門去跑圈。”

崔季明看他書下夾了一冊老舊的摺頁本，她都看到過好幾次了，本就獵奇，乾脆從他一摞卷軸下抽出來就要翻看。

伺犴轟然捏碎了酒杯，身邊女奴就要去給他擦手，被他一掌推開。

崔季明笑：“我這是為了裝文明人啊，再說本來就不怕熱，我身上衣服看著厚，但是挺通風的。你都快熱的直冒煙了，就乾脆跟修似的，裡頭穿個紗衣得了。”

不過另有夷咄……

他與殷胥並不曉得言玉會不會在牙帳中反對伺犴，也並不能從幾句隻言片語的動靜裡得知伺犴究竟內心有何顧忌。俱泰隻是冒死的通過一絲支離破裂的動靜，一點對於言玉的體味，一些關於突厥牙帳幾位皇子的捕風捉影，而猜想現在的局勢。

崔季明也是甚少看到他如此冇精力的模樣，在何元白的課上戳了戳他：“乾嗎啊，你這是昨夜太頹廢，感受身材彷彿被掏空？”

俱泰哈哈大笑：“我臉上的疤是貪慾留下的陳跡，但我收成了無數的財產。人因為貪，才氣勝利。”

俱泰麵色穩定，頭枕在女奴的胸脯上，笑道：“但是這對我有甚麼好處。我想將買賣做到突厥去，敢問突厥正視胡商之人，除了您另有彆人麼。在您幾位之間的戰役中，賀邏鶻頂多能跟您拚個平局，乃至還微微比您弱勢一些。那我為何不挑選您呢？”

一點猜錯，通盤皆輸。他這是又一次把命豁上去的豪賭。

半晌後，阿繼走進屋內，叫仆人清算著地上的琉璃碎片，看向榻上的俱泰。

俱泰勾笑道：“伺犴可汗，您有兵武與權勢，我有款項與商路。我願助可汗完成大業，坐上可汗之位，而我要突厥的左市隻許有我一人的貨源，我要我的商隊穿過這片戈壁，永久不會被禁止。我要靠您，成為這西域最肆無顧忌的販子。”

殷胥抓住軟墊起家，大步走疇昔，皺緊眉頭：“崔季明，彆鬨。”

他翻了身，昏昏欲睡道：“伺犴的七成兵力到了涼州，謹慎翼翼摸索，與他出征時候的決計和宣誓明顯分歧，兵士的氣勢必然衰竭，涼州大營或許不能贏，但不會輸的太慘。三成兵力回牙帳，怕是他能剛好趕上賀邏鶻殺死夷咄的一出好戲，這會兒擔當人隻剩兩個，你說伺犴會不會狠絕的直接撕破臉皮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