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隔壁聽到叫罵聲的楚擎走了出去，擰著眉，麵色陰沉。

楚擎一臉愁悶的回臥房了，滿心槽點。

閉上眼，就是那些龐大的賬目。

楚文盛內心格登一聲：“是如此。”

恰好下人端上了茶點，誰知這邱萬山俄然一揮手臂，將茶點掃落一空。

楚文盛一夜都在正堂當中，神情大變，快步跑過了影壁。

蕭縣縣府李木調用了官銀，說是雇傭民夫，可實際上，民夫底子充公到錢，因為出的是免費的“徭役”，也就是無償勞動。

一過影壁，看清來者，楚文盛趕緊施禮。

“好，承認就好…”

這一聲“跪下”後，楚擎愣住了，楚文盛也是麵色劇變，胸膛起伏不定。

五十出頭，身材肥胖，穿戴官袍，負手而立，滿麵肝火。

楚擎雖不明以是，卻還是哈腰施禮：“小子楚擎，見過邱大人。”

這便是宦海，當年在邊關那守關的驍將楚文盛，騎著快馬扛著陌刀，不知砍掉了多少涼戎賊子的腦袋，可來到這京中，成了這工部侍郎，便是見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也要低著頭彎下腰，任其唾罵。

楚文盛眼底略過一絲怒意，可臉上倒是一副告饒的模樣：“邱大人，不知犬子如何衝撞了您，您叱罵下官，下官受著就是，可總得讓下官捱罵挨個明白吧。”

老楚畢竟還是壓住了火，陪著笑問道：“邱大人，昨日犬子去了陶府不假，可不知，不曉得為何引的您一大早便來發兵問罪。”

百姓甚麼都不乾，光去服徭役了，底子交不上租子，如何養家餬口？

要知自重新君即位後，楚府門可羅雀，那裡有甚麼客人登門拜訪，並且聽這短促的叩門之聲也知是來者不善。

如何的，我就不配找個端莊女人嗎，非得奔著孀婦用力，你是我親爹嗎？

“少廢話，讓他滾出來！”

邱大人，大名邱萬山，戶部右侍郎！

罵了一聲後，邱萬山就如同進自家後花圃似的，滿麵怒容的徑直走進了正堂。

沉沉的歎了口氣，楚擎感慨萬千。

楚擎掃了眼邱萬山身上的玉帶，大抵曉得了對方是個侍郎，又看了眼老爹，麵露猜疑。

本來這些和楚擎毫無乾係，以他的辦事之道，能避則避，天下不公之事何其多，本就自顧不暇，何必招惹是非，更不要說現在身處這世道這年代，不平之事到處可見，那裡管得過來，又有幾條命去管？

回到臥房躺在床榻之上，楚擎枕著胳膊，倒是展轉反側的來回折餅兒，死活睡不著。

楚擎麵色陰沉如水，拱了拱手：“這位大人，這都是曲解，明天陶少章陶大人的確是提了賬目標事，可我也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