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間廳堂，東西五間配房，規格錯落有致，打理起來頗吃力量。僅楊瓚和楊土兩人，實是力不從心。前廳和中廳之間另有不大的一處院落，種有兩棵桃樹，花期已過，還是綠意喜人。

道僧唸佛，方士定穴，第一塊條石被楔入泰陵。

楊土守在門後，聽到聲響，立即推開院門，見到一身狼狽的楊瓚，頓時嚇了一跳。

重新戴上雨帽，身後俄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楊瓚頓覺身上發涼，握住青玉，快步穿過大門，直奔後堂配房。

都城禁屠宰十三日，飯樓酒坊不掛牌坊，隻掛紅色燈籠，表裡軍民婦女亦著素服。

烤到一半，忽聽門外有腳步聲。抬開端，門上映出恍惚人影。

天氣漸沉，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順風前行，楊瓚看不清前路，絆到一塊石階，直接跌倒在地。

不等多數人回過神來，張永又展開一份黃絹，乃朱厚照親敕，並加蓋皇太子寶印。

“敕翰林院編修楊瓚，睟麵盎背，昂霄聳壑，……擢遷翰林侍讀，授奉訓大夫，兼領左諭德，講習弘文館。”

於天下萬民，究竟是福是禍？

說甚麼坐姿不正，這和措置朝政有甚麼乾係？

楊瓚點頭，道：“天氣不早，不好費事千戶。”

再者說，他一個翰林院七品編修，縱不足財，買下這棟宅院也不剩多少。天子和太子犒賞的布帛確是值錢，然上貢之物，冒然出售，必會引來盤問。

果然是不成救藥，人生休矣！

“穀公公。”

楊土點點頭，神采有些遊移。

先時上言的給事中卑陬失容，頓感措顏無地。

可為甚麼，他還是感覺本身賺到了？

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日夜巡查，哪個不開眼的蟊賊，選在這個時爬房梁闖佛門，必是嫌本身死得不敷快。

行到半途，雨成瓢潑。兩側都是高牆深院，天然無處避雨。

送走穀大用，楊瓚持續回值房謄寫遺詔。

顧卿挑眉，不知為何，還是冇放開楊瓚的胳膊。

六月癸巳，三日哭喪完禮，文武百官和軍民耆白叟當即奉箋勸進，請皇太子登基垂統。

日暮時分，方纔謄寫結束，喚書吏將文卷取走。

三告以後，柱香燃儘。

楊瓚微掀起雨帽，看向顧卿。

朱厚照皺眉，低頭看看，又不是端莊朝會，他穿一身常服如何了？正為父皇服喪，不戴冠又礙著誰了？

攤開手指，看著掌心的青色玉環，心中生出一個疑問：顧千戶如何曉得他家住那裡？還是說，錦衣衛就是如此神通泛博，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