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撐不了多久。”
“子弱母壯啊……”
弘治帝連咳數聲,神采漲紅。
寧瑾背過身抹抹眼角,親身取來新煉好的丹藥。
“說!”
“說話,都啞巴了?!”
枉為真龍天子,老天不準,又能為之何如。
經曆過成化弘治兩朝,見地過萬妃時廠衛的手腕,牟斌似想起甚麼,神采愈發陰沉。
王醫官儘管救人,這四人是甚麼來源,是犯事還是蒙冤,半句不問。
“陛下?”
劉大學士脾氣火爆,李大學士等閒不怒。同為閣老,恰好是後者,讓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萬分顧忌。
得校尉回報,錦衣衛批示使牟斌當即大怒。
牟斌領命,退出乾清宮。
這幾個寺人就當是給太子提個醒,今後遇外戚犯法,不成循私心輕縱,需求嚴懲。
劉健皺眉,謝遷亦然。
不出不測,三鼎甲及二甲傳臚均將在十人中欽點。
皇太子不在,劉瑾無可依仗。司禮監掌管皇城內一應儀禮刑名,掌印命令拿人,自是無人禁止。
非是錦衣衛做事不動腦筋。
“如此,便依李相公之言。”
“掘地三尺,也必須把人找出來!”
“遵旨!”
“恩。”弘治帝愈顯怠倦,聲音變得嘶啞,“如果太子身邊的人,不要瞞著,讓太子曉得。”
驚奇一閃而過,王醫官道:“這四人確是沉痾,以鄙人診斷,應是染了風寒,又誤了診治,今已病入骨髓。稍晚半日,便是神仙也救不返來。”
殿試之時,天子親選八份策論,更當殿問話,一一奏對。觀其意,一甲三人已定,二甲五名怕都占了。隻留下兩三個名額給臣下推舉,不但核閱策論的八人,三名閣老都很頭疼。
牟斌開口道:“王醫官且慢。”
“帶人去醫館,就算抬,也把他們給我抬到北鎮撫司來!”
病成這個模樣,再關入牢房,不消一個時候,直接能夠收屍。
與此同時,劉瑾已被五花大綁,押往司禮監。
“是!”
“是!”
“寧老伴,朕的身子,朕曉得。”弘治帝強撐著坐起,手背暴起青筋,倒是用不上半分力量。
“朕曉得。”弘治帝點頭,“朕自會同李閣老說,你用心辦事便是。”
“謝閣老?”
書童排闥分開,楊瓚拿起剪刀,悄悄剪斷一截燭芯。
一物降一物,當真不能從常理解釋。
“四郎也太謹慎了些。”書童不解,一邊清算箱籠,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