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一言不發,轉成分開。
顧卿點頭,並未多言。不知為何,楊編修就是感覺,這聲單音彆有深意。
“真無事。”
天子沉屙,久不上朝。太子年幼,難承重擔。
楊瓚正靠在榻上,捧著一本紀行,讀得津津有味。
這位不誠懇在宮裡頭呆著,跑詔獄來乾甚麼?
“楊編修何出此言?”
比來的一篇,是在弘治十二年。
“多謝。”
“下官如此,讓千戶見笑。”
牟批示使笑,九成是表情好。顧千戶笑,十成十是有人要不利。
“此為外用。”
當日,太子入內閣觀政,被李相公多留了兩盞茶的時候,方纔分開。
殊不知,顧千戶去而複返,剛好撞見這一幕,腳步立時頓住。
詔獄的感化始終未變。
箱蓋合上,楊瓚愈發對摸索牢房起了興趣。
李東陽冇說話,手指在敕令上點了點,兩位相公先是皺眉,旋即恍然。
“並無那邊不當。”
弘治十八年農曆蒲月酉朔,楊瓚入住詔獄第三天,弘治帝再次罷朝。
“千戶?”
三麵土牆,一麵木欄,合適傳說中的佈局,卻和鐵獄銅籠相距太遠。
深深吸一口氣,楊瓚拉開衣衿,有些吃力的塗藥。行動間不免拉扯到傷處,終顧不得形象,一陣呲牙咧嘴。
阿誰不利的……不會可巧就是他吧?
乾清宮內,弘治帝服下丹藥,強撐著寫完四道敕令,著扶安送去文淵閣。
顧卿向獄卒拿過鑰匙,翻開鐵鎖,邁步走進牢房,身後跟著一名提著藥箱的醫士。
“平淡些便可。”楊瓚取出一隻荷包,摸出兩枚銀角,“勞煩了。”
“庸人誤事!”
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都能聚起八份彈劾。幸虧人進了詔獄,不然,怕要跑到乾清宮門前上言。
啟開盒蓋,一股暗香撲鼻。
待楊瓚接過藥膏,又提筆寫下內服藥方。
八個字,就是這些上言的終究運氣。
“真無事?”
正難堪時,顧卿再次走進牢房,問道:“楊編修恐要在此留些光陰,可有事需鄙人幫手?”
永樂朝的大才子解縉,錦衣衛批示使紀綱,都是馳名的獄中住戶。
吏部尚書馬文升,戶部尚書韓文,禮部尚書張昇等具本詣左順門問安,未見到天子,隻要寧瑾傳達口諭:“上本已覽,俱悉誠意。朕無大礙,調度漸愈,卿等各放心辦事。”
明時的詔獄也稱錦衣獄,由北鎮撫司掌理,錦衣衛和東西兩廠抓捕的犯官,多數都關押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