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朕病了這麼多年,早已是看開了。”
室內未點香,隻要苦澀的藥味飄散。
未幾,宮內便傳出天子大怒,工部、戶部、兵部被斥,禦史給事中進言,接連被斥退,連內閣三學士都吃了掛落。
弘治帝年不及四旬,已是兩鬢斑白,骨瘦如柴。眼眶凸起,眼底青黑,正如久病之人。然神采倒是奇特的紅潤,手指也極度的有力。
堆棧乃動靜集散之地,他閉門讀書,書童楊土卻可四下裡探聽,把握的資訊並很多。
“說讓族長放心,他不會死,不能死。就算和天掙命,也要撐到四郎金榜落款,撐到閆家遭報應一日!”
“陛下有恙,不便見娘娘。奴婢奉了旨意,還請娘娘臨時回宮。”
“說甚麼?”
弘治帝的口氣,彷彿是在交代後事。
今上此舉,不由得讓人想起暮年間的英宗。
早朝結束,群臣退出奉天門,心始終提到嗓子眼。
以弘治帝的脾氣,自不會求甚麼長生不老。
聽完楊瓚的闡發,李淳程文等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楊瓚笑道:“不過一點膚見,敢叫三位仁兄嘲笑。”
楊氏族長傴僂著身子,似刹時老了十歲。楊氏丁男立在堂內,老者失聲痛哭,壯者握拳咬牙,幼者懵懂嚎啕。
“是。”
好久,祠堂門開,族長搶先走出,扣問一跛著腳、頭上亦有傷的族人:“四郎家可安設好了?”
天命之數不成違,他也隻能多撐一天是一天,儘量為兒子鋪好路,選好幫手良臣。至於牟斌所奏之事,當留給太子措置,以威懾群臣。
“冇有今後了。”弘治帝微微點頭。
寧瑾躬身,恭送鎮靜後。待紅裙宮人行遠,纔回身返回內殿。
他能夠不要英名,狠下心來仿效而行,倒是時不待他,再不能為。
“以墨勾出者,皆為重臣,可用。以紅點出者,殿試以後,將交由刑部大理寺嚴審。”
楊瓚頓了頓,方道:“素聞楊大學士同閆禦史反麵,且後者亦同內閣李學士,戶部李郎中有幾分齟齬。”
未有資格上朝的京官,或免於上朝的勳貴,獲得動靜後都是縮起手腳,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