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那黃門官那邊登記,預備宮門存候,聽候召見。誰知各官自武後坐朝以來,無不貪淫背法。這黃門官乃是武三思的妻舅,姓朱名叫利人,也是武三思在武前麵前死力保奏。武則天因是孃家的親戚,便令他做了這個差使,一則順了武三思的意義,二則張昌宗這班人出入,便無隔絕。誰知朱利人蒞事以來,不管在京在外,大小官員,如果啟奏朝廷,入見武後,皆非送他的例銀不成。自巡撫節度使起,以及道府州縣,他皆有必然的例銀。此時見狄公前來上號,知他是新簡的巡撫,迷惑他也曉得這個端方,送些財帛與他。當時見門公前來稟過,隨即命人去請見。狄公因他是朝廷的官員,定製雖是品級卑小,也隻得出來,同他相見。
一日來至清河縣內,此縣在漢朝時名為孟津縣,晉朝改成富平縣,唐朝改成清河縣。這縣地界在洛陽偃師,兩縣連接,皆是河南府部屬。當時清河縣令姓周,名卜成,乃是張昌宗家的家奴,常日作奸不法,逢迎仆人的意義,謀了這縣令的實缺,到任以後,無惡不作。常日專與那處所上的劣紳、刁監狼狽為奸。百姓遭他的殘暴,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雖經列名具稟,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你聽這班人的言語,雖是純民的口氣,心中已是恨如切骨了。
相互見禮坐下,朱利人開言說道:“日前武後傳旨,命大人特授這個河南巡撫,此乃不次之拔擢,特彆之恩情。莫非大人托舍親保奏麼?”狄公一聽,心下早已不悅,明知他是武三思的妻舅,用心問道:“足命令親是誰,下官還求見知。”朱利人笑道:“本來大人是初供京職,故爾未知。本官雖當這個黃門差使,也添在國戚之列,武三思乃是本官的姐丈,在京大員,無人不知,照此看來,豈不是國戚麼?大人是幾時有信到京,請他為力?”狄公傳聞,將神采一變,乃道:“下官乃是先皇的舊臣,由舉明經授了昌平知縣,固然官卑職小,隻曉得儘忠效力,愛國為民,決不能同這一班誤國的奸臣,欺君的賊子為伍。莫說手劄賄賂,是下官切齒之恨,連與這類奸棍見了麵,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治以國法,以報先皇於地府之下。至於升任啟事,乃是聖上的恩情,豈你等這班小人所知!”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