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狄公聽得畢周氏已是提到,命宏亮先在客店內裡看押,候明早帶回衙內,詢問姦情。宏亮領命下來。狄公已是睏乏,當時進房,和衣而睡。次日辰牌時分,起家淨麵。諸事已畢,先令陶乾,將湯得忠帶來。狄公將他一看,倒是一個陳腐拘束之人,因為他是一個舉人,不敢過於怠慢,當時起家問道:“先生但是姓湯名叫得忠麼?”湯得忠說道:“舉人恰是姓湯名叫得忠,不知父台深夜差提,究竟為何原因?舉人自鄉薦以後,閉戶讀書,授徒樂業,雖不敢自謂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那逾矩犯規之事,從不敢開試其端。若舉人之為人,仍欲公差提押、官吏入門,正不知那刁監劣生,地痞奸宄,更何故處治?舉人不明其故,尚求父台明示。”狄公聽他說了這派陳腐之言,確是個誠篤的舉子,乃道:“你先生品學兼優,久為本處崇敬。
畢唐氏不必帶案,候審明科罪後,再行到堂。
說著向喬太手中取了燭台,到內裡一照。隻見有二三尺深,一個深塘直通那牆壁,高低皆是木板砌成,並無泥土。見阿誰銅鈴懸在空中,知是個暗號,便將鈴繩一抽,清脆一聲。見前麵
叮嚀已完,早有馬榮、何愷;將閒人等一概擯除出去,統統的人犯,俱皆提來,將姦婦交與官媒看押,姦夫收監。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說完,命人仍將他把守,即帶徐德泰姦夫上來鞠問。陶乾承諾一聲,隨命值日差人,到何愷家內,將人犯帶來。差人受命前去,未幾一刻,人已帶到。
湯得忠回說道:“這更奇了,彆人或者可疑,惟徐門生斷無此事,不能因他姓徐便說他是命案的凶手。方纔貴差說那姓徐的命案,父台宿廟,有一姓徐的在內,此乃夢幻古怪之事,何足為憑?並且此究竟是父台孟浪,絕無形影之案。遽行開棺查驗,乃至身遭反坐,誤了出息,此時不能夠保全本身,便指姓徐的,就為凶手。莫說他父台是在籍的縉紳,即以舉子而論,處統統此殃民之官,也不能置之不睬了!”狄公見湯得忠矢口不移,代那徐德泰狡賴,不由大怒道:“本縣因你是個舉子,究竟是詩文骨肉,不肯牽涉無辜,你還不知,本身胡塗,疏以防察,反敢挺撞本縣。若不指明實證,教你這昏憒的冬烘豈能心折!”
且同你前去,將地窖揭起,究竟通於那邊,當時眾目昭彰,雖你百喙千言,也不容你辯賴。”說完即忙起家,令馬榮同眾差役,帶回湯得忠,並徐德泰兩人,前去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