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那盜竊之人似是專為度母佛像而來,”狄仁傑頜首道,李元芳也不由得看向幾上那鎏金佛像,燈光之下,寶相寂靜,珠光流溢,然也隻是一尊佛像,盜賊為何舍浩繁寶貝而獨取之?狄仁傑微一沉吟間,問道:“楊將軍,當日那公主乳母之子交佛像與你時,可有提到甚麼特彆之處?”
楊矩也點頭道:“此佛像恰是我由吐蕃返京途中所得。事情得從十多天前提及。”
“末將從未見過這般外型的佛像,不過剛纔楊將軍既說與他此次吐蕃之行有關,聽聞吐蕃流行佛教,想是來自西域?”
楊矩接道:“可厥後幾天內所產生之事,甚為奇特,又似與此佛像有關。”
“那乳母之子呈上度母佛像時,似曾提到佛像乾係我朝國運。當時我隻覺得是公主一心機念中原故鄉,為我朝昌隆、萬民福祉祈福之願,莫非另有隱情?”楊矩遍憶當日景象,卻再無可疑之處。
傍晚,內堂中,狄仁傑與來客分主賓坐定,李元芳陪於下首。訪客恰是左衛大將軍楊矩,楊將軍解下佩劍放於茶幾上,呷了一口茶,手邊的承擔內似是一方木匣,也不知裝了何物。麵上略有幾分風塵仆仆,一對蠶眉之下倒是雙目如星,自有一股豪氣閃現出來。看得狄仁傑暗自點頭。
“哦?”狄仁傑道:“將軍過譽了,不知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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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天氣已晚,不如將此佛像留於大人府中,”說話間,楊矩看一時也難明這度母佛像之事,隻得起家告彆,“楊某與部眾徹夜便下在城中驛館,明日再來大人府上相敘。”
當日我率隊返京,夜宿於湟源縣城,有一男人求見,說是當年跟從文成公主入吐蕃的親隨,此人約五十高低年紀,著我朝百姓粗布衣衫,然膚色粗黑,雙頰泛紅,確像是久居吐蕃高原之人。他自稱是公主乳母之子,要密呈一物於我。當下,我摒退擺佈,他便取出這尊綠度母像來,說此像本是貞觀年間,太宗欽命打造、隨公主入吐蕃的諸多佛像之一,塑成吐蕃密教中尊崇的綠度母造像,也是祈盼公主和親能為我朝和吐蕃萬民帶來吉利誇姣之意。故數十年來,公主日日禮佛祈福,一向親侍不離。公主仙去之前,喚乳母之子到跟前,叮囑他道:“我自嫁入吐蕃,闊彆長安已三十餘年,此生回中原已是有望,隻這尊度母佛像,本是從故鄉帶來,今後如有機遇得見我天朝來使,你便請他帶回長安罷。”可惜而後數年,公主多年苦心維繫的吐蕃與大唐之間乾係不複敦睦,大小戰事紛起,終不得見大唐遣使。期間因那公主乳母再三叮嚀兒子,佛像是極其要緊之物,乾係大唐之國運,且佛像之事萬不成說與彆人曉得,也不成現於外人之前,並要兒子發誓非論曆經萬苦,也務須完成公主遺言。時價此次我奉皇命送宣城公主下嫁,那乳母之子終得機遇一起尋來,把佛像交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