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呆住了半晌，回過神後眼圈馬上又紅了。“我的煙兒啊，好孩子。你爹拿他的性命換來這安平侯府的繁華，你娘也不在了，但是祖母這把老骨頭總還能護著你。今後，我們祖倆相依為命，誰也不能欺負了你去。”

“老夫人這兩天有點咳嗽，張太醫說是染了春寒，再加上耐久肝鬱氣滯，這幾天總說身上乏力。”

“這丫頭，真精怪。”

屋內的笑聲灑了一地。

傅曼煙哭出來後心頭鎮靜很多，特長背擦乾眼淚，看著方嬤嬤。“祖母抱病了嗎，是甚麼病？”

申時剛過，曼煙繫好圍脖扣、披上春衫，攜著鈴鐺拂塵，一行三人落拓地往鬆鶴堂去，園子裡花香滿溢，一起秋色惱人。走了一炷香不足的工夫，剛到鬆鶴堂院門外，一個小丫頭就跑出來報傳，“老夫人，三蜜斯來了。”

“從今今後你們都跟著我認字可好？今後還長著，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幾個丫環刷刷刷跪了一排，滿臉上寫著戴德戴德。

雖說是升了等，但是當家的侯爺卻不在。繁華繁華無常，君恩畢竟有限，安平侯府終歸是金烏西墜擋不住，從傅老太爺掌家時，舊族新貴們早就看不上安平侯府了，更彆說厥後另有因家風不正而降等的醜事。近些年的姻親也是從那三四等的家世裡尋摸，幸虧差一些的家世裡也有讀書人家。馮老太太最是看重脾氣操行，傅曼煙的亡母卓氏便是幽嫻貞靜的大師閨秀，三從四德自是不必贅言。

提及安平侯府，那京兆府茶館平話的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光陰如果倒回三十年前，滿都城人都曉得老安平侯那是出了名的寵妾滅妻，當時禦史台的官員連著上本彈劾，是以丟了侯爵爵位，升級成了安平伯。這位老侯爺是個老油條的混不吝，幼年時就不學無術，整天鬥雞遛鳥逛花樓，倒是獨子單傳，侯府的爵位隻能給他。厥後娶了書香家世的南陽馮家女人為妻，結婚冇半年就納了“天香樓”的頭牌清倌常嬌為妾，耗去很多銀子，今後將常姑奶奶錦衣玉食地供著，金屋廣廈地養著。憑著老太爺的這番寵嬖，常氏硬是打下了安平侯府內院的大半壁江山。生下一子傅仲德一女傅宛，厥後傅仲德娶妻王氏納了賀氏，那王氏是個好生養的，下有一子二女，賀氏身下亦得一女，這位短長的常姨奶奶可謂兒孫合座。若不是因為出身太差，謀個平妻的位分不在話下。

老夫人輕撫著曼煙的頭髮，低聲哀歎，“我們煙兒如果個男兒身，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