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二十六年,玄月十九。不肖女葉寧語謹以三寸紙帛、三牲酒體,家常菽水、不腆之儀,致祭於護國公、鎮北將軍葉永長之靈前:父賦性兮,孝友德全。吾期父壽,億萬斯年。然天妒將才,吾父命殞陣前。”
府外的百姓也皆俯身下跪,哭喊護國公之名。
三今後,護國公、鎮北將軍葉永長出殯,一應事件由禮部主持。
“誰說不是呢?鎮北將軍本日出殯,我們去送一程。”
她緩緩走向靈前,扶靈頌念。
一旁又有人插手,“我們也是……”
禮官話畢,統統人膜拜靈前,雙臂伸前,重重擊掌,隨後以頭伏地,緩緩叩拜。
“吾父平生,俾茲王化,浩氣長存,直入正道,無墜迷津。吾父之言,常存耳畔,如砥如石,不振不驚。歎吾父,此行孤身,並無炊火去處。哀吾父,暗夜沉沉,焉有皓月悲天!”
吾父答,‘惟六合之肖子,作邦國之完人,為聖賢之羽翼,作帝王之忠臣’。
這祭文,乃是她昨夜所書。每在紙上落下一句話,眼淚便打濕一次紙筆。
“吾曾多次問吾父,兵馬平生,誌在那邊?
祭辭即將唸完,葉寧語的淚也彷彿要流完了。她強撐住腹部傳來的疼痛,再次握緊手中卷軸,似要與父親停止最後的道彆。
他們更不知,本來大名鼎鼎的鎮北將軍,平生功名顯赫,竟也支出瞭如此之多。
“三揖!”
“你但是去葉家的?”
許是出殯的聖旨早在三日前就下達,對於多數百姓來講,這一天是首要的日子。
他們也不知,葉將軍竟如此高風亮節,平生所願,儘在百姓之身。
因靈堂設在內院書房前,百姓看不到靈堂,隻能看到層層披麻帶孝之人從大門一嚮往內,連綿不斷,彷彿看不到絕頂。
葉寧語握緊手裡的卷軸,強忍心中的龐大哀思,儘力提大聲音。她的淚,一滴滴落在雋秀的字上。
“誦奠文!”跟著禮官話畢,葉寧語起家,誦唸祭文。
“吾父三十六歲,祖母病逝。時逢敵國屢犯,吾父孝三年改三月,孝三月改三日,孝三日改三分。內著孝衣,外罩戰甲,即赴邊疆,大敗梁敵。”
昨日,皇宮下旨賜來了無數金銀絲綢、斑斕華服及小巧玉器,在葉府表裡堆積成山。江氏偶然打理這些東西,方管家說將這些丟入庫房,被葉寧語攔住了。她讓人將其置入葉府大門外兩側,讓肖保護派了兩小我看著。
吾父肅而答,‘大丈夫當以六合為棺槨,以日月為連璧,星鬥為珠璣,以生為辱,以死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