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垂白叟徑直走到書桌前，書桌很大，中間博古架上放著個青瓷抱月瓶，偌大的書桌上，就放著一本的確看起來有些殘破的書冊。張垂白叟伸手就去翻，把張麗玲氣得直吸冷氣，“您老好歹輕點兒行不可？啊？這是古籍，古籍，懂不懂啊您？”

張麗玲跺頓腳，極不甘心的拉長了小臉兒，“你該每天去上朝的纔好……哼！”說著朝中間鵠立著無聲跟著笑的婢女說道，“你們帶戚大奶奶家的姐妹們去吃茶歇歇去吧。”

張麗玲手指顫抖的指指那本書，氣得嘴裡都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張垂白叟撇撇嘴，瞪一眼中間偷笑的張麗玲，“我要你炒小菜兒乾嗎，我家又不是冇廚子。”想想又咬咬牙不斷念暗恨道，“你看不懂這書……那你可曾看出甚麼奇妙來？”

周昏黃對紫蘇幾人點點頭允了，深呼吸冷靜在跟著張麗玲往屋裡走去，心想，文官家屬公然門道多，真是個草包來，恐怕早被鄙夷得掃地出門了吧，難怪嚴氏一再感慨，文官看起來，要麼低調謙善得要命，要麼孤傲狷介得要命，但是一樣的是難打仗難打交道。

周昏黃捧著書，迎著頭皮翻看幾頁，中間張老先生已經走過來到她身邊負手而立，對勁洋洋的問道，“丫頭，看得出來甚麼書麼？”

張麗玲的書房，跟張家院子的氣勢很像，簡樸的傢俱，安排很少，掛的書畫倒是有幾幅，四周牆上都是高凹凸低的書架，並且都擺得滿滿的，周昏黃屏息不籌算說話，看都不敢多看幾眼，就怕被張垂白叟逮住了問個不斷。

周昏黃想到讓嚴氏忌諱的潘家，以及齊氏提示她的謹慎潘家的警言，不由得咬咬唇捧著書冊細細摸索著。想來她在尚京無根無底，如果能結個善緣，也算是為了本身，為了肚裡孩兒，存點福分了。

周昏黃乾脆聳聳肩，“看不出來。琴棋書畫，我在閨中並未好好學過，隻是幼時在一家書院待過幾年，不過當時候年紀小，隻曉得玩，並未曾跟著先生苦學。叫我看這個，還真不如叫我給您老炒兩個小菜兒來的成心機……”

“如何樣？看出來冇有？”張垂白叟見周昏黃不語，也不放下書，倒是吞吞口水忍不住問道。

周昏黃在後邊抿唇忍著笑，這爺孫倆，倒是風趣的很，實在性子裡都有一樣的偏執，隻是張垂白叟對琴，而張麗玲是對書。

布衣老頭，此時該稱他張垂白叟了，倒是站直了身子對周昏黃悄悄點了兩下頭，倒是有那麼幾分高深莫測的模樣了，隻是左手卻在山羊鬍子上閒不住，撇撇嘴對著張麗玲道，“走啊，咱進屋看你的那本破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