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光論就青姑姑給我尋鋪子買院子的事兒來講，這些日子遲誤她本技藝上的事，又勞煩她四周探聽，固然買的鋪子院子不起眼不值幾個錢，但是，青姑姑破鈔的工夫很多，光是交來回回跟我稟報，你們可曾見我冇開口定下來之前她哪會不耐煩了？凡是我問甚麼，她就去探聽甚麼，買這兩處，她探聽給我的，倒是尚京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說了個七七八八，每條巷子大抵的環境也說了個七七八八。以是，就論她前後做的事，她的態度，我賞她二十兩，青姑姑是絕對值得的。”

嚴氏哈哈大笑起來，周昏黃一說她就想到那日周昏黃說的繡花枕頭一包糠，驢糞蛋子兩麵光了，“是，你說的正理也是理！”

青黛這才接話，“也是，若不是趁著這個機遇和青姑姑搭上線，即便有太夫人對大奶奶關愛有加，今後三天兩端有個甚麼事兒，咱也不便利請動青姑姑的，算是有一份兒情麵投資。”

青黛如有所思，紫蘇倒是吞了兩下口水，愣愣道，“那另有二十五兩呢？”

四月十三，周昏黃早早就打扮好了，穿戴件雨過天青色緙絲百褶裙，雙手還是那對鐲子，隻是把那巨大的鴿子血戒指責了下來，換了個珍珠攢月的。頭上是一支羊脂茉莉扇形簪。

“看是都雅。”嚴氏點點頭又搖點頭，“你看廷嵐，就愛穿那柔滑素淨的……”

周昏黃髮笑，“那當然了，那是親母女，當然但願女兒得人照顧著點兒了。但是這些，都是買賣。她希冀我現在照顧著點兒青舸，她就得有哪一天回報我的籌辦。人有兩隻手，有進就有出，人青姑姑奪目著呢，你們兩個嫩的跟青瓜蛋子似的，學著點兒吧！”

“嗯，孺子可教也。”周昏黃點點頭，“你們還忘了一點，還得算青舸一份兒。廣玉山房有甚麼竄改，莫看現在素荷和眠春都客客氣氣的，如果哪天有倒黴於我們落喬院的動靜，普通人是不會違背太夫人的意義給我們透個音兒的。如果到時候有甚麼能希冀的，那就隻要青舸了。”

青黛俄然感覺，這五十兩這麼劃算下來，真說不上虧不虧的話了。紫蘇則沉默了，大奶奶表情好，跟她們說的透辟，她也能懂。但是彷彿，自從到了尚京，裡裡外外不但不得勁兒，還感覺到處都是深不成測。

周昏黃點點頭。自從齊氏和她提及辦理人，她偶爾也花些心機揣摩揣摩身邊的人了。而她身邊最靠近，在一起時候最長的，就是青紫兩個丫頭了。紫蘇的特性是，有甚麼說甚麼，甭論她能不能說出甚麼理來，對周昏黃是無一絲坦白。青黛則不然，很多事不問，她大抵就放在內心冇說。但是凡是青黛問出口的，答出話的，都有個她的一二三四事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