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倒好,倒是冬青疑得很。
他舉酒盞輕飲,杯中玉液黃金脂,催得他微闔眼,半醒欲睡。
顧昭和又笑了,這笑倒是陰晴不定的天兒,半信卻仍生疑的:
“偏你久去未歸,已是熱過三兩回了。”
麵上多了赧然一點桃紅,轉眼即逝,蓮步輕移,仍然端方沉穩。
一時又憂又羞又急,他竟疑她?
該死,怎生好,他竟又怕又畏,刀山火海都下過,從未如此時這般害怕,他稍稍想著顧昭和向他暴露嫌棄淡然色,貳心鎮靜,又刀割似的痛。
又聽得顧昭和輕道:
傷害!便是大水猛獸,也比不過的險。
那鳳眼最該漫不經心腸,此時卻有叢叢燒燃的妒忌。
該是春林花媚,東風多情罷,不然這身子,這心,何故如此暖。
公子洛突地便放心了。
“但凡是公主說的,奴婢們定堅信。”
她父皇待她冷視冷酷,能遠便遠之,母後倒待她極好,可惜又被害得早死。
又發覺她不仇家,忙將筷箸往她手裡塞,決計霸道道:
公子洛笑抱怨:
顧昭和何曾受過這般厚重熱烈的情素,當下心口狂跳。
他提聲詰問,孔殷,又是謹慎翼翼的:
“你說,那向你吹哨淌哈喇子好色之徒,你該罵他‘臭不要臉的’,如何竟認定他個好的?”
“我是犯了甚麼滔天罪過,值當你來審我?”
他從未這般氣過,倒不是暴風驟雨似的肝火,是悶,是難受,又有些酸。
奇特,奇特……
可與她相視笑了半刻,他又不放心了,這放心卻不是對她,而是因他自個。
她剛想責怪兩句,可與他對視時,快速愣了。
“快進屋子去,暖暖地烘一陣子,就不怕驚了風受涼。”
他該是一夢黃粱了,非是如此,纔會沉浸此中,唇間噙笑。
公子洛也沉沉點了點頭。
“你返來了。”
顧昭和瞧見公子洛神采變幻萬千,便要問,聽得他愈發謹慎隧道:
可固然如此迷惑,她們仍果斷道:
“你說,你說……你莫不是心中有他?我聽得清楚清楚著,你叫他故交,你與他,如何又成了故交?”
“我是自知的,我這般窮追不捨,惹人嫌厭。”
公子洛笑了。
他決計滿不在乎的樣兒,隻是薄唇抿得死緊,眼裡也好生惶恐。
見他眸子快速便亮了,旋大聲,定定地複又道:“不。”
正想著,卻聽得顧昭和抱怨道:
“我原是想與你談一二,恐你不信,便擱了,既然你已問,我同你講也是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