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和聽得腦仁漲,忙攔了他:“你說有要緊事,先說事。”
他挨著她坐,扯她衣袖道:“我又無歹意,她們睜眼不識好人,不怪我……”
那人低低笑,愈發輕柔:“誰混嘴說你,我替你出氣,閒碎語必不落你耳,隻是餓肚久了,傷損腸胃,好歹用些飯。”
顧昭和點頭,含混著道是,過了會子,方覺不當,忙睜眼道:“阿洛?!”
“中午過了。”
顧昭和蹙眉:“是該起了,不然落人話柄,隻笑我癡懶。”
話說半截,不說了,隻是笑。
公子洛道:“你這是錯怪,她們倒比劃著要攔我……”
顧昭和也發笑:“哪有這般的。”見著他神采當真,不滿凝她,忙道:“若我哭墳去……”
話雖脫口,可眼仍迷迷眯著,又雙手捏了被角,不肯鬆。
顧昭和哪禁得住,扯了被子便往裡頭鑽:“去去……”她悶聲道:“是深閨,冬青玉容兩丫頭懶怠,也由得你闖。”
公子洛當真道:“你哭,我揪心難受,可我管你不得,便管彆人去,今後你落淚哀號,且先想著,誰使你落淚了,我就使那個人頭點地。”
公子洛不情不肯地點了頭,愈發委曲了:
“還是冇應個準聲,甚麼是隨便,甚麼不隨便,憑你說呢,何況你工夫好,不定我們身,還能把我們往十裡八外丟去,少不得反叛。”
公子洛聽她嗔怒,不比昔日疏淡,心頭歡樂,卻又故作無辜:
冬青玉容相視大笑:“瞧瞧,此人荒不荒唐,鬨不鬨笑。”
冬青玉容不動,泥塑木雕似的,苦苦向她眨眼,顧昭和瞭然,忙感喟推他:“作壞呢,仗著技藝欺負人。”
顧昭和隻覺不當,忙掀了被,先見著公子洛笑不止,白衣亂簌,更顯唇紅齒白,鳳目妖異,脖頸上三兩點小痣也搖搖輕顫,又豔又妖。
公子洛向她緩緩笑,挑釁道:“主張甚好。”
“你心偏得很,寵那兩丫頭比我多多了。”
公子洛笑著點頭,又見她半睡未醒,頰上堆紅,愛看她慵懶貌,便往床沿上趴了,歪頭細瞧細看。
“我有要事尋你,這兩丫頭子一味攔著,防賊似的,三番兩次,我才添氣了。”
哪有這般的,顧昭和無言,又聽得他吃了大虧似的嘟囔:“應你就是,再不隨便定她們。”
公子洛向她呲牙,隨即洋洋對勁道:“是真有事。”他向著顧昭和:“我一宿未眠,始終想著。”
顧昭和點頭:“你說。”
“我當挖墳掘屍去,一樣的。”他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