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抬首覷了眼，見著那嶽國公主隻顧著與太子論道，這才微微放心。

“倒是昭和的不是，貪喝幾口涼的，倒扳連了他們受罰。”

說著便提氣向外頭恭肅垂手的下人嗬叱：

枝花呼吸一滯，心頭鼓敲雷打似的慌亂，這，這公主……

丫環們又忙著跪，陳斯年便道：“告罪等一等，且先把……”

枝花又作嚴峻兮兮的樣兒：

“無妨，無妨。”陳斯年笑道：“就當是提早曆練了。”

顧昭和如何不知是決計做戲與她看的，便笑著攔道：

顧昭和一手執盞，一手拈了茶蓋，要飲，卻被陳斯年忙止了：

陳斯年卻發笑：“人不算愚不成及，可這名兒委實太隨口。”

顧昭和凝了凝眼，這丫環，她倒不生。

小子丫頭們又忙著叩響頭，先謝過太子爺開恩，又謝過公主討情。

見機，陳斯年點了點頭。

“喚甚麼？得了公主親眼，也是你的時運好。”

“爺啊，公主啊，好歹疼疼奴婢，小聲些兒，莫被人聽著了。”

陳斯年聽她低聲話，隻當她是成心與他親厚，又放了許些心，便緩聲向外頭道：

丫環垂首笑道：“奴婢枝花，想來是祖上幾輩子高香，今兒得了公主金口一句誇。”

陳斯年見她摸索他內院事，當她是心頭有他，更放心了些，便笑道：

又低聲道：“也不知有冇有彆處的眼睛耳朵，昭和不敢讓他們跟著服侍。”

枝花忙謝過了。

“恐怕是讓公主大絕望了，都是些韞蠢者，便是有幾個開首的聰明，月月年年也被帶成了榆木腦袋。”

“都是皮賴憊懶的，天生的木石腦袋，本宮一時眼睛顧不著，便貪耍不接待，高低禮數都渾忘了。”

枝花抿唇巧笑：“奴婢說端莊的，旁人隻當妙語聽去，指不定背裡怎的諷刺，如果教孫行者聽了，定想：俺老孫走南闖北，快意金箍棒鬨過天宮，鬥過妖魔，卻獨獨未聽過牌妖牌精，定是個格外非常的精怪，也不聽奴婢分辯，舉棒就打，奴婢纔是真真冇地兒哭去。”

兩人相視而笑，一時這堂內融融生暖意，再無冰封雪飄的氣象。

陳斯年笑過便道：“你此人，在外頭粗使是華侈了，今後書房服侍筆墨倒不錯，隻是你這名兒……”

枝花道：“殿下穎慧絕倫，竟一眼瞧出了，奴婢這名兒，恰是這隨口的原因。”

因而便感激淋涕隧道：“芳辰謝過太子爺，公主賜名。”

他估摸著時候：“公主若不嫌，擺了粗茶淡飯，也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