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仍倉促著:“這血四下賤著,怎能放心?”
冬青仍然生畏:“許是為引我們往裡頭撞呢。”
顧昭和見著她粉麵驚成皚皚雪,腳下也搖搖,忙扶了她:“莫驚怵了,我見著這血梅森森,倒是放穩了心。”
“鄙人弓司長。”他一字一頓地。
“吱嘎……”
是驛站門緩緩敞了,玉容下認識地要防,卻又聽得清脆的掌擊聲:
驛站前本稀有枝暗香梅,禁住了風刀霜劍嚴霜逼,卻未禁住刀光劍影的淒愴摧,花枝搖落了一地,冬青一瞥:“不幸這獨妍紅梅,傲烏黑梅,倚在橫梢上好好的,現在卻擁紅堆雪,蕉萃殘香。”
是長衫青巾,高雅自如的文士,他踱步而來,閒淡似月下弄詩,斟酒自吟:“早聽殿下說了公主慧敏,司長猶不信,隻當殿下命犯桃花,被絕色才子迷亂了眼,方揀胡塗話說。”他清目一動,笑似霽月風景,朗朗道:
“啪啪啪!”
“這不……”冬青正要回,可凝神近看,地上的紅梅殘香皆帶著濕意,又深紅淺紅的色彩不一,她大驚,踉蹌地退了,將顧昭和往身後護:
冬青勉強笑:“您能忍耐著,奴婢嬌裡嬌氣算甚麼話。”
“奴婢讓您先行著,不是逞強好勝,是請您保全大局的意義。”
顧昭和方點頭:“謹慎。”
這哪是芳菲梅豔,這是血染霽雪梅,是殺人如麻,冤亡積。
顧昭和連道:“你可見著半具積屍骨骨?如果仇敵大勝,定冇得遷屍的心機,應是三皇子占上風,又想著我們這頭多女眷弱婦,這纔多勞了些力。”
“你是顧著我全麵,我心頭稀有,隻是這城邑陋僻,又不接大道,我就算先行著,敵騎追上也是輕易事。”顧昭和眼神沉定,似根盤峭壁,屹傲蒼穹的勁鬆:“倒不如同往,相互也有照顧。”
玉容躁急,卻也隻得好言勸著:“若真有伏兵四起,奴婢一人逃出世天也易些,您便當疼惜奴婢,往周遭避避。”
愈往前行,血腥味愈重了,冬青輕聲,恐怕驚擾了鳥雀似的細細:“奴婢也聞著了那股子肮臟味。”她扯了張裹香囊的娟帕子,上頭似有疏花淡幽的香:“您將口鼻遮一遮,這味兒聞著心慌呢。”
“不是公子。”文士輕笑:
玉容無法低頭:“起碼讓奴婢打馬在前,多少能看顧著。”
顧昭和瞧著她另有惜花的心機,也紮眼一看,臉上華容清麗的笑消隕了潔淨:“你再瞧細心些,哪有小紅桃杏色的紅酥梅放?”
“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