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不免訝異：“這是何故？您外大父脾氣，若允了元瞻習武，定會傾力經心腸教，若元瞻再拜他門，可不是反寒了貳心？”

是嫁個不快意的公主，不是迎中宮，還鬨不到這帝王殿裡頭。

顧昭和輕道：“外祖母膝下薄弱，現在昭和要往陳國去，孃舅又在山遙路遠的邊陲守著，外祖母更是孤單，隻盼夫人若無事，且多來往幾次，家長裡短，或打馬吊，都好。”

顧昭和當下便含了淚，這是磨難見真情，雪中送炭的交誼，可賽過東風對勁時的錦上添花：

“另有您府上的元瞻，外祖父總說，是個練功習武的好苗子，他是庶子，家業擔當不得，難出頭的，若他有舞槍弄棒之意，或是想強身健體，便去尋外祖父，外祖父有人調教著，也能用心。”

但見烏雲絲佼佼，用金累絲鑲寶石青玉鏤空鸞鳥牡丹簪簪了，梳作高蓬淩雲髻，又施了梨斑白麪香粉，妝的是冰肌玉骨，冰清玉潤，嫁衣是東風綺霞堆就的，和口脂一色，愈襯得嬌顏勝似花盛處。

薛夫人也隨她瞧了會兒，見著她眼裡澗水清波，隻覺清冷了些，往眼尾掃了些桃粉胭脂，不是兩心相悅的歡樂，春意也是另添的，好不輕易才妝成秋波微轉，百媚千嬌。

薛夫人少不了陪淚：“公主，好孩子，您起來，臣婦也盼您此後的路走得順，最好是長春白頭，和合快意。”她攙她起來，又尋了素絹帕子替她沾了淚痕：

薛夫人也曉得一二，一點便通透了，大歎：“這是連臣婦這頭也保全了。”她至心實意道：

薛夫人長舒了氣：“這纔是大好了，再把鳳冠霞帔往身上一穿戴，好不氣象！”

“莫哭了，細心花了妝，宮裡不比外頭，官方婚事，大哭是民風，是禮數，可這宮裡的紅事，是落不得淚的，讓旁人瞧見，又肇事。”

薛夫人不假思考：“是天然的。”

薛夫人這才安生坐定：“您說。”

陰雨連綴了數日，前幾刻還在雨疏風驟，這陣子倒消歇了，雖是也無風雨也無晴，可總比那瑟瑟蕭蕭來得好。

“昭和愧不敢當。”顧昭和低了頭，話在口中躊躇著：“隻是另有一點，昭和得提一提，元瞻如成心隨外祖父習武，拜師禮便勿行了，待他到十五六歲，另請高超。”

顧昭和恍了神，這是她。

今個甚麼都是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