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平常家書,君無雙轉托了那人帶了來,我也順帶問候了他幾句。”
他輕笑道:“便是要走,也是要攜上你一道的。”
當下咯咯笑不住,上氣不接下的,將近背過氣去。
顧昭和輕歎道:
他說著說著,突地眉頭一皺:
她是清雅慣了人,甚少有這般興高采烈,眉眼唇間皆漾著笑的模樣。
君洛發覺她鬱鬱寡歡之色,珍惜地揉了揉她髮絲:
“你這番思慮,真真全麵。”
她亂晃,可她滾到左床榻,那雙手便跟左移,她貼到右邊去,那手又貼上來,顧昭和是怕他了,忙擺手:
顧昭和聽他附和,笑開了:
“我先前打外頭返來,瞧著你在埋頭寫畫,模糊一見,是樓宇模樣,你但是有甚麼籌算?”
君洛一麵聽著,一麪點頭,展顏笑道:
“你再說,稀不奇怪?稀不奇怪?”
“說實話,你稀不奇怪?”
墨似的長髮輕動,斜長的眉下,是轉盼生輝,含笑多情的鳳目,他白衣簌簌亂顫,未傷他一分容姿,反而多添了人氣兒,不再是那高高在上,存亡淡然。
顧昭和悄悄笑:
“說來,竟是瞧見陳斯年行事,方得了這個主張,他那知春樓,是聲色花柳之地,最易令人露相,說出掏心窩子的話,他藉著那樓,也不知探聽了多少深宅大院的秘事,又因知春樓做慣逼良為娼等冇知己的事,暗裡也替他做了很多臟活。”
君洛心頭好笑,聲音卻愈發輕柔:
“我便想著,若我有一二財產,能替我探聽探聽京中意向,或官宦家中隱蔽私事,都是於我有助益的,可思來想去,不管是倡寮,青樓,還是賭場……不是壞女子明淨,便是惹人入那歪門正道,我是不肯的,獨占食肆酒樓好些,酒足飯飽,也是不拘言談的。”
“隻是不能滿是非常玩意兒,陳國自誇上國,若皆用番邦飲食,反倒惹人嫌棄,到底要以陳百姓風風俗為主,幸而陳國幅員廣寬,各郡縣有各郡縣的特性,有很多,陳國京渾家,是聞所未聞,我若撿些奇巧吃法,也不離‘新奇’二字。”
君洛眉一挑,一把掀了她裹在身上的錦衾,便撓她胳肢窩,嗬她癢癢氣,一麵笑道:
他的小女人,怎能這般惹人垂憐。
顧昭和便又道:
“如此,你隻好另辟門路,投新,投巧。”
她悄悄敘道:
“誰奇怪,你自去你的,誰又瞎想了。”
昭和是金枝玉葉,最高貴的女兒家,不但不鄙夷販子寒微,還甘心成坐賈行商之輩,好生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