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鵝是甜口，梅子酒又偏甜，這甜甜相沖，膩人，倒不如衝了洞庭君山來，才清爽。”公子洛淡道，故意與他對著：“我便不愛那軟糯黏口的，倒不如燒著吃脆香。”

陳暮成依約前來：“好香，是雁肉味，又夾了些蜜甜酒香。”

顧昭和眼眸清素，卻沉了深意：“我夙願未償，是以我惜命，你掌我生殺，是以我畏你，隻是你有言在先，覺我有趣之時，方是取我性命之日，如此，實話謊話便不是我存亡攸關的要緊事，與怕你惜命又有何乾係？”

這便是回絕了，陳暮專內心淒淒，又閒扯兩句，見著顧昭和還是淡淡的，隻好黯然離了。

“罷了……”

陳暮成也笑，緊緊凝著她：“若真是念著我情意，便休用殿下二字，聽著冷淡。”他又怕太顯孔殷，又多句話：“到底有一起相伴的交誼，暮專內心已將公主做厚交代。”

顧昭和無法點頭，可見著一對鳳眼清炯炯地緊凝她，她隻能輕然道：“是，謝過你格外開恩，饒我半刻不死。”

冬青有些不附和：

公子洛瞧著陳暮成眼怔怔，這才放過她，虛虛笑道：“心足了。”

“是是。”顧昭和對付著：“也叮嚀了，用奶酥油屢炙屢塗，最是香酥，可心足了？”

“你分歧呢，先前我跟著的那些人，一味惶恐作怯，另有個格外怯懦，見著我便簌簌抖，半晌吞吐不出字句，嘁，我何嘗願見這些，寧肯去瞧落葉蕭蕭下，哪怕是仆婦手裡晃的篩子，都比他抖得都雅。”

顧昭和宛然笑，蓮葉出水似的素馨：“殿下將昭和作知己待，昭和亦是，隻是快入關了，一雙雙黑仁眼白盯得又緊又密，隻怕惹人非議……”

冬青替她緊了緊衣：“果然比大嶽冰冷十倍，如果到了臘月，連門也不敢出了。”她遠遠瞧見一玄黑身影：“是三皇子。”

“要烤得酥……”公子洛又乾脆。

顧昭和領著冬青玉容，起家相迎，聞言輕笑道：“殿下好靈的鼻子，廚子也甚少做大雁肉，想著都是羽族，便用的雲林鵝的製法，整隻雁，三錢鹽擦腹內，裡用一帚蔥填實，外用蜜伴酒通身途之。”

我怕你，惜命是一，說道實話卻另是一。”

公子洛笑開了：“你比旁人多些聰明，一時半會，我捨不得殺你了。”

陳暮成一愣，隨即輕笑：“便以此酒餞彆。”見著公子洛不該，他也不掛記，舉杯將杯中新釀一應飲了：“是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