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內,每一處都有其特有的用處,比方欽安殿,專門供奉真武大帝,每逢道家的大祭日,宮中的道官道眾便會按例設譙供案,帝後妃嬪也要前去拈香施禮,感化與平凡人家的家廟差未幾;至於坤寧宮,則是曆朝皇後專門停止大大小小祭奠,每逢大的慶典,停止道賀禮,也是帝後大婚背麵三日充做新房的處所。
昨夜的一場大雨,讓氣候風涼了很多,次日上午表裡命婦再哭靈時,便感覺比昨日好受了很多。
打昨兒先帝殯天那一刻起,宇文承川便再冇得過半晌的餘暇,發喪、舉哀、沐浴、飯含、入殮、發引……這些事雖不至於事事都得由他這個新皇親身施排,但新皇情願事事躬親,當然就最好了。
但勳貴百官能散去,皇子宗親們卻不能散去,晚間靈堂也不能離了人,大師得叨教新皇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輪班,二十幾日呢,光靠寥寥幾人輪班,鐵打的身子也得熬垮了。
先帝隻是小殮了,現在筆挺臥在雕龍描金的簀床上,穿六章袞服,戴玄表朱裹十二旒冕。因為小殮沐浴後要用紅綢連裹三層,內裡再裹白綢,最後再裹黃綢,以是先帝的屍體看上去非常的癡肥粗笨。
不想宇文承川卻淡淡一笑:“這皇宮那麼大,莫非竟再擇不出一處合適祭禮的地點了?若實在擇不出,便現造也無妨,至於銀子,天家忘我事是一回事,朕與皇後伉儷兩個想住那裡,倒是朕的家事,自朕與皇後的私庫支出便可。”
但到底是六月的天,再是風涼又能風涼到那裡去?也就持續了一日多,到第三日下中午,日頭複又毒了起來,統統人不得不再次煎熬起來,並且一向到二十七日大喪結束,都再冇下過雨。
宇文承川在殿內聽得冬至低聲稟報妙貴嬪來了時,還想著能夠通融一下,將其彆人都屏退,讓妙貴嬪出去伶仃送先帝最後一程的。
冇想到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出去,倒是又等來了冬至輕手重腳的出去低聲道:“殿下,妙貴嬪正在內裡痛哭呢,也不管這會兒雨有多大,明裡暗裡又有多少人看著她,瞧著倒是並冇有出去的意義。”
顧蘊天然也瘦了一圈,本來還悄悄憂愁自生了通哥兒後,其他處所倒還罷了,腰上的肉倒是如何也散不去了的,現在也不必擔憂了。
餘下世人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對念哥兒那種無形中透暴露來的心疼與庇護,內心都悄悄有了計算,看來主子娘孃的職位,隻會比他們原覺得的更加安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