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諷刺的扯了扯嘴角,向喜嬤嬤道:“我正想讓人請他去呢,他倒先來了,你說我們母子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讓他出去罷。”
顧蘊充耳不聞,隻命喜嬤嬤好生送了族老們出去,纔看向董柏冷冷道:“你曉得當年你祖母是如何死的嗎?被我下慢性毒藥毒死的;你曉得你父親和你姨娘那對狗男女又是如何死的嗎?是我買凶將他們綁架了,假裝成劫匪在約定時候內充公到贖銀,以是怒而將他們撕了票的;另有我孃家被滿門抄斬之事,無妨奉告你,一樣是我的手筆!我當年能以一己之身讓這些負過我的人更加支出代價,現在對於你戔戔一個庶子,天然也是一樣!”
哭天搶地間,餘光卻一向打量著床上的顧蘊,見她比前番見麵時又衰老乾癟了很多,早不複昔日的仙顏與雍容,指不定甚麼時候就要一命嗚呼了,眼裡不由緩慢的閃過一抹稱心,這個壓了他二十年的死老太婆,終究要死了,天曉得他等這一日到底等多久了!
董柏以“不孝不義”的罪名,被公認再不配做建安侯和族長,當即便被顧蘊命人拿下,待天亮後便被送去莊子上,對外就說董柏‘事母至孝,為照顧母親竟累得本身病倒,不得不提早讓兒子襲爵,以放心靜養’。
請族老們出去的成果不言而喻。
一時用過了晚餐,顧蘊正想讓喜嬤嬤扶本身去地上走幾步,才吃了半碗粥,胃裡頂得慌,不下地走動走動,她今早晨是彆想睡了。
以是,她本日要的不止是讓麵前這個狼心狗肺的下賤種子淪為階下囚,更是他的命!
喜嬤嬤笑著順勢岔開了話題:“說到春季,才老奴顛末廚房時,瞧見莊子上送了新摘的香椿芽兒下來,可貴太夫人今兒精力好,要不老奴叮嚀她們做個椿芽兒雞蛋餅,再配幾個平淡爽口的小菜,晚間太夫人好佐粥吃?”
是顧蘊跟前兒最得力的喜嬤嬤的聲音。
公然下一瞬他不詳的預感便成了真,想著事情已經敗露了,關頭死老太婆已一條腿踏進鬼門關了,還能奈他何,乾脆自地上站了起來,才笑道:“兒子原想著母親正值病中,些藐小事就不必打攪您白叟家了,不想您白叟家已經曉得了,那兒子也犯不著再藏著掖著了。不錯,我的確已聯絡好同僚老友,明日便上摺子為我姨娘請封誥命了,她雖隻是父親的妾室,到底生我一場,‘十月胎恩重,三生酬謝輕’,現在兒子已是建安侯了,若連讓她獲得應得的身後哀榮都做不到,難道太對不起她白叟家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我一場?母親身來疼兒子,想必不會連兒子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肯讓兒子達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