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候,彭太夫人還在誇著沈騰:“有這麼好的兒子,姨夫人可真真是好福分,有如許好的孫子,沈老太爺和已故的沈老太太也真是好福分……”
再說顧蘊與顧菁顧苒纔出了朝暉堂的院門,顧菁便拉了顧蘊的手,細細打量起她手上的鐲子來:“這鐲子我記得那年外祖母生辰時,我曾見九姨母戴過,傳聞是當年娘與九姨母的祖母還在時,賜給九姨母的,九姨母向來都不離身,冇想到本日一見麵便給了四mm,可見是極喜好四mm,這醜媳婦見婆婆的第一關,四mm可算是過了。”
顧蘊的情感雖在見到慕衍的那一刹時便立時收斂了,但慕衍多麼靈敏之人,就那一刹時,已足以他感知到了,這纔會有此一問,若真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趁他不在就欺負他的人,他天然不會客氣!
祁夫人聽得mm的話,不由自失一笑,道:“是我著相了,mm既這麼說,可見該曉得的都曉得了,我偏還想著甚麼勞什子的家醜不成傳揚,自發得我不奉告mm,mm便甚麼都不曉得。既是如此,我這便帶mm去一趟嘉蔭堂罷,說來也的確是我們失禮了,得虧我前兒才發落……得虧現在府裡高低都是我的人,曉得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不然隻怕早有閒話傳出去了。”
晚間顧準返來後,祁夫人公然在朝暉堂的花廳設了宴席為沈夫人拂塵洗塵,沈夫人先是隔著屏風給顧準敬了酒,又給祁夫人敬了酒,以報答他們這一年多以來對沈騰的照顧。
不想彭太夫人倒是俄然話鋒一轉:“我就冇有沈老太爺沈老太太如許的好福分了,雖說旁人瞧著我是兒孫合座,可誰曉得我的痛苦,兒子兒子個個兒不孝敬,媳婦媳婦個個兒陽奉陰違,就連孫子孫女兒也個個兒不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特彆是我那四孫女,向來都視我為仇敵,恨不能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本年三月更是因為我有一丁點兒不順她的情意,便批示她手底下的一幫狗腿子們,趁夜裝神弄鬼打折了我的腿,讓我再不能下地走動,成了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兒……叫我如何能不戀慕沈老太太有表少爺那樣的好孫子,我若能有那樣的好孫子,我就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苟延殘喘,生不如死了……老侯爺,當初我真該隨了您一塊兒去的,也不至於被作踐成本日這般模樣了……”
祁夫人胡思亂想著,連是如何與沈夫人一道出了嘉蔭堂的都不曉得,還是沈夫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姐姐,我俄然感覺有些頭疼,想先回屋歇會兒去,晚些時候再疇昔與姐姐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