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聞言,拿冰冷的眼神定定看了彭太夫人半晌,直看得她如傍晚回家時那般後背發涼後,才涼涼開了口:“彭太夫人一開端為甚麼要說‘有鬼’,為甚麼又要說是我母親返來找你了,莫不是你做了甚麼對不起我的事,內心負心,以是纔會狐疑生暗鬼,將本身嚇成了這麼個慘痛樣兒?畢竟平生不做負苦衷,半夜不怕鬼拍門嘛,您說是罷?”
最後一句話,齊嬤嬤說得極快極輕,就隻彭太夫人聞聲了。
顧準身為練武之人,又已進不惑之年,顛末見過的事多,一眼就能瞧出彭太夫人的斷腿是如何回事兒,也約莫能猜到她額上那兩個字怕是以甚麼特彆的材質印上去的,天然曉得所謂的鬨鬼之說乃無稽之談。
不過大伯父大伯母不是其彆人,她還是不能讓他們曲解了她,因說道:“不管大伯父與大伯母相不信賴,此番之事真不是我做的,不信你們能夠去查我部下的人,紙畢竟包不住火,隻要做過,就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隻要鐵了心要查,就必然能查個清楚明白。”
顧蘊嘲笑一聲,正要說話,坐在一旁釵環俱無,頭髮也隻隨便挽了個纂兒,顯是急倉促趕來的祁夫人已先撐著腰站了起來,冷然道:“太夫人還請慎言,二叔方纔已經說了,您就算要給蘊姐兒科罪,也得先拿出人證物證來,不然如何服眾?蘊姐兒雖不是我生的,也是我看著長這麼大的,在我內心,就與菁姐兒姐妹幾個一樣,都是我的女兒,我毫不答應任何人當著我的麵,如此欺侮我的女兒!”
而彭太夫人則正滿臉淚痕氣喘籲籲的靠在齊嬤嬤的肩膀上,光光的腦袋與印了字的額頭已被一塊頭巾嚴嚴實實包了起來,但顧蘊卻不難猜到頭巾下究竟是如何一番氣象,不由悄悄嘲笑,彭太夫人不是愛出門,不是愛胡說嗎,現在看她還要如何出門,又與誰胡說去!
事情的確不是她做的,固然與她脫不了乾係,可千真萬確不是她做的,不是嗎?
這般一想,彭太夫民氣裡總算好受了些,看向顧準冷聲道:“侯爺既然都這麼說了,我若再不依不饒的究查此事下去,難道就是顯陽侯府的罪人了?何況狗咬了我一口,莫非我也要撲上去咬狗一口不成,罷罷罷,此事就到此為止,我不究查了。鬨了這麼大早晨,我也累了,除了衝兒,其彆人都退下罷,我要歇息了,既然我幸運撿回了這條命來,那我就要好好兒活下去,起碼也要活到親眼瞥見那害我之人獲得報應以後,才氣死得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