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眼睛狹長的男人頭戴著兜帽，蹲在幾口籮筐前好半晌卻一言不發，盯著籮筐內狀如乾柴的藥材。

聞言，男人回身就走，小販見他是身上帶錢的主，趕緊拉住他：“你到底治甚麼？我這兒都有。”

“嘿，我說兄弟，你到底買還是不買啊，這些可都是前兩天現曬的。”販藥的實在看不下去了，不買也彆擋著道啊，他還要做買賣呢。

婢女炊了茶，恭敬地奉上來，蔣政悄悄吹動浮在水上的茶葉，淡淡抿了一口，才道：“既然你都做美意理籌辦了，老叟也不再拐彎抹角，公子傷及心脈，可否醒過來並非是我所能斷言的，還得順天報命。”

蔣政歸置了藥箱，安慰程情狀幾句以後，作勢即走。

小藥販疼得齜牙咧嘴，敏捷叫道：“疼！我有！”

麵白如紙的小藥販，嚇得膝蓋跪地，雙手捧首蒲伏在雪地上，顫抖道：“各位豪傑，小的甚麼都不曉得啊。”

“我弟弟的……腿？”程月棠聲音沙啞如瓷，喉嚨裡像是卡了跟魚刺。

“哎，情狀啊，我話還冇有說完，你還冇明白我的意義。”蔣政籲口氣，撩擺而坐。

男人脩然鬆開對方，緊緊捂住腹部。

白鬚老叟驚奇地看了一眼她：“好一個細心聰明的丫頭，你問吧。”

程情狀轉眼就把她忘在腦後，惦記取昏倒不醒的兒子：“教員，夜朗他的傷情如何，還望您照實相告，不消顧忌我，這些年我甚麼事情冇碰到過。”

小藥販一眼就看出來對方腹部中了嚴峻的刀傷，做這行的最避諱的趕上這類不敢上藥店看傷的人，可眼下他又鬥不過人家，隻能破財消災，求對方拿了東西從速走。

“體弱又如何，我搜遍全天下的寶藥都會養好他，隻要朗兒能醒過來，我能夠養她一輩子。”程情狀聽聞他的話，固然肉痛，可說到底還是歡暢地，在瞥見程夜朗慘痛的模樣以後，他就坐好了最壞的籌算。

對上那雙森涼的眼睛，小藥販如芒在背，不假思考便答：“治腎虧啊，壯陽的好東西，購滿五斤免費贈送家傳秘方，一夜禦七女不是傳說。”

蔣政捋了一把髯毛搖著頭，感喟不已，半晌才緩緩道：“公子腹部、肩部中了刀傷，並且滿身都是被棍棒擊打的陳跡，身子骨算是完整的壞了，就算醒過來都是個彆弱多病的身子，得個小病小災都恐會要了性命……”

剛碰上男人的肩膀，手臂就被狠狠地抓住，勁道無窮，被抓住的手腕處像是要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