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深吸一口氣,心內暗自想著她可不能作裁奪,不是獲咎老爺就是獲咎老太太,想了想方道:“老太太明鑒,我一貫覺得她是個好人方待她如自家姐妹普通,常日有好吃好喝的也不忘送疇昔,誰曾想我竟錯信了人,本日有老太太在此,媳婦再說不得半個字,任憑老太太裁度纔是。”
快意一身湖藍色繡淡白折枝玉蘭長裙跟著她步步走動恍若一道藍色水浪,映著屋子裡白亮的光,幽藍清遠似那天上的雲彩般觸不成及,她悄悄看了吳氏一眼,和緩道:“吳媽媽你方纔說四姨娘派小丫頭去請你,到了四姨娘住處你方知要鑲嵌那鳳步搖上的鳳眼但是?”
吳氏在宮中司珍坊待了數十載,甚麼樣難纏的人冇見地過,是以並不把快意之話放在心上,隻略略答道:“是,若事前曉得我也不會來了。”
吳氏神采微一變,不急不慌又道:“我說的都是究竟,至於菊笙那丫頭……”說著,她回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四姨娘憐惜道,“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快意微福了福身子,安靜的看著老太太又道:“現在巧七已死,死無對證,快意隻是想問那吳媽媽幾句話,不知可否?”
如定見父親一味唯唯諾諾的模樣,不由變了神采,怒意浮上眉間,她倒不是心好到非要幫四姨娘,而是看著四姨娘俄然想起宿世的本身也是懷著孕的時候這般被人熱誠。
觸痛舊事她壓了胸口肝火道:“那鳳步搖快意本不想戴,若快意不戴那鳳步搖便不會扳連大姐姐,說到底還是碧屏那丫頭美意辦壞了事,一心想著是娘送給我的東西,不戴會惹娘不歡暢呢。”
“菊笙,話不成以胡說,明顯是你派身邊的丫頭過來請我的。”說著,吳氏正了神采對著老太太道,“老太太若不信大可傳喚她身邊的小丫頭,彷彿叫個竹葉的。”
快意又道:“那吳媽媽也必曉得四姨孃家中式微之事?”
沈致遠倒未說話,對於女兒剋日來的竄改他亦有知覺,如果快意真能審清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那繁華家的平日裡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見坐實了四姨孃的盜竊之事,何況那四姨娘平日裡也是個軟弱無能好欺負的主,她便要在老太太麵前矯飾矯飾順勢作好,三步兩步走到四姨娘床邊拉起四姨孃的衣衿用心一掀,嘻嘻笑道:“怕這身上還揣著銀票,老太太也要細細檢察,老奴這就幫老太太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