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甩了甩手上的水,站了起來。她微低著頭看向顧祁,輕聲道:“我並不是一個會等閒支出信賴的人,但一旦支出了,便毫不收回,出南,你不要讓我絕望!”
長安這輩子做過這個世上幾近統統的女子都未曾做過的事,騎馬一事卻真真正正還是第一次,隻感覺既新奇又暢快!
默蹊先生看出了長安的不解,隻悄悄點道:“你的教員,當年的太子太傅又何嘗不是一個士族?”
默蹊先生撫著髯毛,笑著點了點頭。
他輕歎了口氣,在她身邊蹲坐了下來,也用手悄悄撥弄著湖中之水,眼神卻開端放空,彷彿墮入了回想當中。
他轉過甚,看到對方還在若無其事地盤弄著水花,彷彿隻是隨口問了一個無關緊急的題目。
心中不由有些後怕,若非本日默蹊先生點了出來,恐怕她將來遲早會鑄成大錯!
他們在一處湖泊邊停了下來,此時剛好是落日西下之時,落霞染紅了半邊的天空,還為湖泊覆上了一層光彩盈盈的霞帔,美不堪收。
顧祁聞言,差點又被嚇跪了,苦口婆心腸勸道:“公主啊,男女授受不親啊!部屬如何能帶累了公主的名節呢?何況公主身份高貴,如何能與部屬共騎一騎?”
長安有些驚奇地看著他,因為這在她的心中已然是個定式。
逆著光,顧祁看不清長安的神采,隻感覺此生的她渾身高低都溫和的不成思議,彷彿一下子褪去了層層堅固的鎧甲,向他展開了最最柔嫩的一麵。此時的顧祁,心中亦變得柔嫩得不成思議,他當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慎重道:“定不相負!”
長放心中亦是盪漾,顧祁所講的東西一樣也為她翻開了新天下的大門!是啊,對峙與共存,當真就是這麼絕對嗎?那日默蹊先生想要點醒她的話一定就不是這個意義!顧祁顧祁,好一個顧祁!從冇有一個士族與她說過,會儘力去尋覓與皇權能夠共存的體例!默蹊先生說的不錯,就這份遠見和氣度,如果顧出南還當不起一國帝師,另有誰能夠?
“可,可他是個士族啊!”長安也有些發懵,她千方百計想要幫承兒擺脫士族的影響,如何能夠再把他交到一個士族的手上?固然她對這個士族也心存好感,但就如她那日所說,隻要生在士族,想要擺脫家屬的影響和桎梏又談何輕易?但她又信賴默蹊先生不是信口開河或是有私心之人。
回建鄴的路上,顧祁總感受背脊陣陣發涼,回過甚的時候,每次都看到長安如有所思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