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悄悄笑了笑，竟有了幾分豁然之意，語氣中帶著一種平和的欣然：“是啊，這人間那裡還會有第二個懷止？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

長安卻死死抱著他的腰，不讓他回身。

南平悄悄笑了笑：“能讓你為了我特地返來一次，我就是死也值得了！你走吧，我不恨你啦！你又有甚麼錯呢？而現在，我們欠你的也都還清啦！你走吧，走吧……”

……

她終究有些信賴阿兄隱居在此處，並非迫於情勢之下的無法之舉了。他是真的在享用如許澹泊和安閒的餬口。她想她也是時候風俗將現在的阿兄和影象中的明.慧太子分開來看了。

隨便得彷彿真的像是隻分開了一日的親人，傍晚歸家罷了。

子渭看著穩穩懸動手腕濾著水，端倪一片沉寂的長安，悄悄點了點頭。他曉得阿誰無堅不摧、萬事儘在掌控的女子又返來了！

南平的心似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滿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熱淚不受節製地從眼中湧出，嘴角卻帶上了滿足的笑意。她不知對方的話中有幾分的真，或者僅僅隻是對一個將死之人的欣喜，她不想再切磋這些！對方的這句話在她腦海中不斷地回放，滿身高低如同都被浸潤在溫泉當中，暖和而暢意，連即將到來的滅亡彷彿也不那麼可駭了……

他悄悄歎了口氣，再次問道：“先生現在要入宮怕是也不易，先生千辛萬苦的出去，所為何事？以先生的心性絕非隻是為了看我等是如何死的吧？”

“會，我會！”飄忽的聲音在大殿當中悄悄響起。

“先生！”南平俄然出聲叫道。

“如果，如果你真是男兒身，你我之間也未曾有過這些個國仇家恨，你可會，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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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走的！”南平看了長安一眼，目光輕柔，“我不是你，也成為不了你！以是，即便出去又有甚麼意義呢？我的統統都在這裡，我在乎的，我放不下的，我愛的……我，走不了了！”

看到此情此景，長安眼底的寒霜終究散開了些許，連她的眉宇之間都不覺間染上了幾分暖意。能將如此狼狽的事都做得充滿了美感和神韻的，恐怕也隻要她阿兄了。

子渭聽到動靜，回過甚來，看到來人，笑道：“返來了？”

南平悄悄晃了晃，喃喃道：“物傷其類……是啊，物傷其類！我本日將要經曆的，都曾是你經曆過的……好一個‘物傷其類’，你現在竟是讓我不知該如何持續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