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愣了下，隨即又掛出笑來，“女人真會談笑，還敢冒充國公府的女人，誰信？”又上前一步，伸出細弱有力的胳膊。

四海酒樓占地頗大，靠街這座二層小樓專供用飯，背麵另有兩座小樓供應留宿。樓座間遍植鬆柏藤蘿，又蓋著八角小巧亭，相稱清雅。

她的餬口本是如此簡樸，就是想爭得祖母一絲寵嬖，在府裡的日子能舒心點兒，然後說門過得去的婚事，安然平高山過日子。

冬陽從糊著高麗紙的窗戶暉映出去，給屋子增加了些許暖意。

現在雖是夏季，藤蔓早已枯乾，可鬆柏還是翠綠喜人。

印象裡，楚家女人都不如何愛出門。

公子“唰”地甩開扇子搖了搖，“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真是……鮮嫩適口。”

公子低頭看了眼，唇邊暴露溫文的笑，“無妨，著人修補了便是，女人不必掛懷。”

“但是爺……”羅掌櫃紮煞動手，無認識地往向窗外，雙眼忽地直了――

這話說得何其傷感。

廳堂裡的客人見狀，再不敢言語，乃至連看也不敢看，一個個衣袖掩麵，戰戰兢兢地從侍從身邊，賊普通溜出門外。

小廝尋歡拎著水汽四溢的紫沙壺，沏了杯茶，恭敬地放在官帽椅中間的矮幾上。周成瑾直起家，端過杯子聞了聞，低頭喝一口，眯著眼細細品了品，“呸”地吐出根茶葉柄，“下次挑細心點，水太老，下次剛滾蛋就熄火。”

匕首帶著風繞酒樓轉了半圈，“當”一下插入廳堂的木柱子上，直至冇柄。

玉的成色極好，水汪汪的，映得侍從的手掌也染了紅。

尋歡嬉皮笑容隧道：“爺對茶是越來越講究了。”

趙睿凝睇著楚晴，她穿件極淺顯的青碧色繡粉白月季花素緞襖子，梳著雙丫髻，發間插著珍珠花冠，珍珠的光芒映托著她白淨的肌膚更加津潤。

公子卻似不在乎般，身子偏了偏，還是諦視著楚晴，直到她走到拐角處身形消逝不見，才欣然地收回視野。

台階上鮮明是把象牙骨的摺扇，扇骨上雕著精彩的纏枝牡丹，扇尾還繫了塊紅珊瑚雕壽星的扇墜。

公子沉吟數息，輕啟薄唇，“把穩彆驚嚇了她。”

酒樓裡伴計看出不當，笑嗬嗬地上前問道：“這位爺，如何回事？”

“女人看細心了嗎？”侍從逼近一步，“這是上好的胭脂玉。”

這空當，暮夏跟春喜已領著趙睿返來，見狀尖叫一聲撲過來扶徐嬤嬤，徐嬤嬤厲聲道：“彆管我，快去喊人，喊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