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眼，正對上週成瑾密意的雙眸，“走吧，折騰一夜，我陪你歸去好生歇著。”

他三兩步走到楚晴麵前，握緊她的手小聲道：“從明天開端有爵位的人家和文武百官都要到西華門哭喪，我也去。”

耳畔是他輕柔的話語，鼻端是他身上熟諳的氣味，而臉頰偎依之處，他的心砰砰跳動不斷，正合著她的心跳。

楚晴瞭然，柔聲道：“待會叮嚀廚房早點籌辦早餐，你熱乎乎的吃了再去。之前給你做得護膝也帶上，冰天雪地的，便是儘孝也不能不顧及身材。”

話出口，俄然就有了與他天長地久、地老天荒的感受。

這能隨便嗎？

五皇子渾然未覺。

五皇子驚醒，猛地跳起來，目光鋒利，而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把鋒利的短劍，少頃回過神來，對寺人道：“下去。”

見楚晴與周成瑾出去，有寺人輕聲在五皇子耳邊說了句，“殿下，周大人返來了。”

暮夏在門外守著，聽到動靜撩簾出去，輕聲道：“奶奶可醒了，要不要用點飯？”

氛圍頓時沉重起來。

從今而後，她不會再寫這類字體，也不想臨明懷遠謄寫的《三都賦》，還是迴歸最後臨摹蘇子瞻的字帖。

楚晴彎彎唇角，忽地又開口，“祖母跟伯孃許是也得去，祖母年事大了，伯孃有孕在身，你如果有瞭解的內侍，請他們多看顧些……要不我給伯孃也做副護膝，明天一早你從那邊走趁便捎疇昔。”

想必不待多久，天氣就要亮了。

沈在野搖點頭，舉起右手，“我手已殘，再寫不出當年筆跡。本想由皇子親筆添上儲君名諱更能表白聖意，現在已不成能……天意難違，天命難違啊！”嗟歎一聲續道，“五殿下若想名正言順地擔當大統，隻要一個彆例……新墨混入草木灰以後筆跡可做舊，隻要摻雜分量得當，底子看不出來。”

周成瑾低聲承諾，“好！”

事已至此，楚晴完整冇有推委的餘地，低聲道：“我竭力一試。”上前提筆，不等蘸墨，手已抖得短長。

她說一句，周成瑾便應一聲，等楚晴說完，開口道：“哭喪卯正開端，想必過了晌才氣完，一結束我就返來陪你，你不消擔憂。”

楚晴記得清楚，前次見到沈在野是正月，王氏生了楚正洗三那天。轉眼已近一年，沈在野邊幅冇如何變，可臉上的神情卻峻厲很多，有了朝廷重臣那種獨占的凝肅。

楚晴莞爾，驀地想起好久之前，周成瑾曾經往史乘中夾過字條，他的字傲慢不羈，像極了幼年時的他，而現在他看帳本多，竟然也能寫規規整整的小楷。不由悔怨，當初如果留下那幾張小字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