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冇睡著？”問秋嚇了一跳，手裡的被子差點掉在地上。

“可如果奶奶同意呢？奶奶情願留下我呢？”淺碧早就對周成瑾成心了，彆的不說，單看他對大長公主的孝心就感覺他值得拜托，何況他邊幅好，又有一身技藝，還會放下~身材哄人。她可冇少見到周成瑾嬉皮笑容哄楚晴高興的模樣。

楚晴翻開半邊帳簾道：“睡著了，又醒了。”

周成瑾淡淡答一句，“不消，”邁開長腿闊步走了。

周成瑾悄悄地凝睇半晌，俯身在她額上親了親，才攏了帳簾出去。

周成瑾探身一瞧，她已經睡了。眉頭蹙著，像籠著苦衷，稠密的睫毛鵰翎般遮住了雙眸，睫毛上麵暴露微微的青紫。固然淺，但因她肌膚白淨，也能看得出來。

出府嫁人聽起來麵子些，可外頭的男人有幾個好的？如果像周成瑜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個軟腳蝦似的，她但是一萬個瞧不上。

周成瑾見她吃得苦澀，胃口也跟著開了，風捲殘雲般把盤子底兒掃了個精光。待暮夏等人將杯碟清算下去，便擁了楚晴，道：“之前挺機警的人，如何今兒就傻了，你這都七個多月了，也不曉得重視些。”

樂安居裡，沐恩伯等人都是繁忙了一整天，身子又累又乏，聽周成瑾說他要守靈，不需人伴隨，心頭俱都鬆快了些，意味性地叮嚀幾句，各自歸去安息了。

楚晴點頭，“不消。”

問秋悄聲道：“大爺去守靈，明早返來跟奶奶一道用飯。”

周夫人莫名地發怵，穩了穩神，才道：“時候不早了，阿瑾帶著侄媳婦歸去歇著吧，明兒人必定很多，侄媳婦如果身子得勁就跪跪，如果不舒暢就坐會兒……不露麵老是不好。”

哭一陣，停下來歇了會兒，想起周成瑜還得守孝。大長公主過世，沐恩伯與高氏以及長孫周成瑾應當守二十七個月，周成瑜起碼要守一年，這結婚的事兒又冇了影兒。

周成瑾卻又道：“明天五殿下過來，我已托他找營繕司郎中勘察分炊之事，想必明兒人就能到，屆時還得費事大伯些許工夫。”

淺碧躊躇著走到周成瑾麵前，垂了頭，低聲道：“我不想出府，”頓一下，又彌補，“也不想嫁人，我，我想留下來服侍大爺跟奶奶。”

這邊高氏跟周夫人抱怨，觀月軒裡周成瑾正跟楚晴相對用飯。

傳聞白燭爆燭火是亡靈有所不滿，本想開口勸止楚晴的周夫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嚥下了欲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