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秋已猜出他們是來賀壽的客人,剛纔厲聲詰責不過是怕他們胡說話,被故意人操縱壞了楚晴名聲。
楚晴對著窗,他隻能看到個側臉,就見她梳著雙丫髻,發間一個小小的南珠花冠,稠密的劉海齊著眉毛,粉飾了全部前額。
特彆國公府的絲線雖也是上好的,可比起宮裡的線在色彩上總會有點分歧,單為了配成龍紋那種黃,楚晴就用了土黃、鵝黃、薑黃、金黃、橘黃、明黃等好幾種絲線,每種線劈成八股,混在一起不斷地比對。
楚晴忍住心頭肝火再問:“她還乾甚麼了?”
“那好,我明兒就過來。”楚晴不便久留,叮嚀杏娘幾句就要分開。
國公府的幾房兒子的院落都差未幾大,滿是三進宅院。四房院因楚澍長年不在家,故而也冇有小廝出入,隻外院住著一對年過五十的老蒼頭伉儷看門,內院是杏娘帶著六月與十月守著。
楚晴冇走幾步,偶然中昂首,發明院牆外,有人站在梅枝上正翹首往內裡看。楚晴嚇了一跳,隨即想起那塊岫岩玉佩,忙指著那人道:“六月,快喊人攔住他。”
剛跨出門檻,就聽到內裡“撲通”一聲重響,接著是略顯青嫩的嗬叱聲,“你們好大膽量,敢對小爺無禮,不要命了?”
真不愧是天家皇子,有得是好東西。
如果他真的這般出去被人瞧見,細究起來,縱是他行動不端,可本身也脫不開乾係。
三句話倒有兩句是要摘人腦袋,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竟教得如此殘暴。
杏娘十五歲陪嫁到國公府,十七歲犯病,現在已是第十個年初,每天就待在這幾間屋子裡,足不出戶。
天子龍袍繡得是五爪龍,王爺的蟒袍上繡著四爪龍,他年事尚小,自是未曾封王,必然是皇子了。
“就是隨便看了看,誇了幾句屋子潔淨,誇我把四太太的金飾保管得好。”
錦袍小童剛走兩步,衣袖被空竹拽住了,“爺……”
那神情,彷彿是個犯了錯的花季少女。
低頭一瞧,本來米紅色的袍子破了條大縫,暴露內裡的中褲。這倒罷了,因他剛纔吃驚從梅樹上摔下來,中褲沾滿了雪水,看上去非常狼狽。
楚晴詰問:“她翻金飾盒子?”
又是這一句?
細瞧了,楚晴才認出錦帕所用的料子是鸞章錦,這還是前朝風行的布料,因紋路似鸞鳳翱翔而得名。現在,非常可貴而貴重。
楚晴想著天寒地凍的,外院炭火不齊,而六皇子也隻九歲,還是個孩子,便未多作避諱將他引到正房的西梢間,讓杏娘與他的小廝服侍著將外袍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