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七月,淩晨跟夜裡會有些涼,周成瑾細心,自個隻穿戴中衣褲,卻給她搭了條薄毯。
對上她的視野,周成瑾唇角彎了彎,順手將濕帕子往床邊矮幾上一扔,雙手攬住楚晴肩頭,將她擁進懷裡,低低輕柔地說:“今後我必定重視,不說這類話,再說你就打我,用手打疼,明兒我給你做把戒尺,一頭磨光了,免得紮得你手疼,另一頭……唉,釘上幾根竹刺……”
這幾天忙,夜裡不得安睡,白日又不消停,她的眼底都有了纖細的青色,他好輕易取返來的小嬌妻得好生養著寵著。
周成瑾笑著抱抱她,“冇多大的事兒,剛纔我冇推測裡頭藏著信,嚇著你了,彆怕!今兒衣裳就做好了吧,明天穿出去顯擺顯擺。你也彆老低著頭,時不時出去逛逛,要不中午上祖母那邊用飯,讓廚子給你燒蹄髈。另有,過兩天我們結婚就滿一個月了,你籌算歸去住幾天,帶甚麼東西?”
如許教養孩子倒是好的,可誰奇怪跟他生孩子?
楚晴半推半拒地看了眼,果然雕鏤得極詳確。兩人都坐著,男人微低著頭,女子倒是仰著臉,四目交投,目光癡纏,不管眉眼神態還是手腳行動都詳確入微,就連頭髮絲兒都根根穩定絲絲不竭。
光天化日之下,看那玩意兒?
楚晴暗自歎口氣,轉過身,委委曲屈地盯著他。
楚晴彆開身子,板著臉道:“你離我遠點兒。”
宿世,他是個多麼冷硬又不善表達的男人,而這世,卻死皮賴臉油嘴滑舌的,是當真如他所說,隻為來了償宿世的債?
見狀,楚晴不免又取帕子替他絞發,他個子高便坐在炕沿上,楚晴跪在他身後,一縷一縷地絞,“這會兒天還熱,今後氣候涼了先絞乾頭髮才氣出門,曉得嗎?要不,你就在屋裡沖刷,冷風吹了頭髮輕易頭疼。”
眼圈一紅,淚水簌簌而下。
楚晴呆一下,想起夢裡那邊空茫無邊的蒲公英,想起阿誰身材高大,穿一身墨色衣衫的男人,想起他扼住女人頸項時,嘶啞又帶著幾分哀告的聲音,“苒苒,分袂開我,我不會放你走。”
周成瑾不答反問,“你娘幾時成的親?”
周成瑾輕聲笑著,“那你明兒找出來我瞧瞧,如果一套的就好了,到時候傳給孩子。”
周成瑾最愛聽她這般乾脆,就彷彿廝守多年的老夫老妻,就彷彿她對他也是充滿了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