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迎春眸中疑慮擔憂之色漸濃，顧雨齡勉強一笑：“染了風寒以後，整天腦筋裡都渾渾沌沌的，看來，藥還是要定時吃的。”提及“藥”字，顧雨齡麵色稍作猶疑，終究叮嚀道：“迎春，你還得出府一趟。”

說至最後一句時，那雙吵嘴清楚的眸子染上一層轉眼即逝的暗淡。

顧雨齡怔怔地望著棗樹，心機卻飛到十萬八千裡以外了。

“迎夏，你去一趟玉蘭院。”很久，顧雨齡皺眉叮嚀道。

“無事。”顧雨齡搖點頭，卻忽地想起一事：“府中湯藥，向來不都是交由廚房煎藥的嗎？如何……”

迎春一臉不解：“蜜斯莫不是忘了，迎秋迎冬昨日才告了假出去，萱姨娘不肯，還是蜜斯再三哀告，萱姨娘才勉強同意的呢。”

顧雨齡心不由一顫。

窗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另一株也是棗樹。此時正值炎夏，棗樹上儘是黃綠兩色的小花，輕風習習，挾雜著淡淡香味，令民氣曠神怡。

對迎春的題目竟是避而不答。

萱姨娘茅塞頓開，心頭那點陰霾早已煙消雲散，讚成劉嬤嬤幾句後，便急火火地去了書房。一起上隻見萱姨娘眉眼間掩不住的憂色，乃至連幾個小廝手腳慢了都未懲罰，隻是好言鼓勵幾句，隻教那幾個小廝一頭霧水，卻也猜不透萱姨娘發的甚麼瘋。

顧雨齡取了紙筆寫下幾個藥名，摺好放入迎春手中：“這幾味藥材並不常見，隻須在都城中幾家馳名的藥鋪問過，近幾日有冇有大族丫環采辦這些藥材便可。”

迎夏應了一聲，回身便出了院子。顧雨齡微微點頭，迎夏性子平靜沉著，不管甚麼事情交由她去辦，都是再穩妥不過。稍一遊移，顧雨齡又抬開端問向迎春：“迎秋，迎冬呢？如何不見她們？”

“蜜斯放心，迎春毫不孤負蜜斯。”迎春不再多問，回身出門。臨出門時，又調轉過身子望著顧雨齡，“蜜斯，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都問了，天然是要講的。”顧雨齡嫣然一笑。

顧雨齡這纔想起本身還染著風寒，心機卻還冇有從方纔的眼神中回神過來，腦海裡還是是那雙陰暗的眸子。

口中雖是迷惑，迎春手上卻涓滴不擔擱，早把紙張接過收好。顧雨齡微微一笑：“迎春，我把這等事情交給你，你可得謹慎行事，千萬不成出了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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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齡斷無騙她之理，但，她畢竟未曾親眼證明顧妙齡所說。是以方纔萱姨孃的無禮之舉，她也並未過分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