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贏天用餘光瞥了眼身邊的顧檢，對方固然低著頭，但握杯的手已是青筋凸起，明顯在死力禁止忍耐。

顧清淺回想邇來所產生的事情，就如一張編織精密的巨網，將統統人覆蓋此中。京都，也隻是臨時的安靜，風雨欲來。

連贏天伸手擋住他去拿酒罈的手，體貼道：“但是有煩苦衷？”

“天然是真的。昨日，六皇子便率人解纜去了通州，浩浩大蕩地出了東城門。”瘦子瞪著眼睛彌補道：“但是我親眼所見！”

瞧她擔憂受怕的模樣，顧清淺忍不住自責，柔聲道：“今後我必然帶著你......你也累壞了，歸去安息吧，叮嚀下不消來人服侍了。”

“如果有本事還不讓他去？我表嫂的孃家哥哥在太子府當差。據他說，太子這幾日發了好一通火，罵那相府的至公子是廢料呐！”

聽到腳步聲，碧靈打了個激靈，騰地從木凳上起家，來不及揉揉眼睛，便焦心道：“蜜斯，您去那裡了？奴婢好生擔憂......”說著，鼻腔垂垂染上了哭音。

天方纔大亮，南景灝便派人將顧清淺送回了京都。幸虧到相府時已近辰時，顧伯銘早早上朝去了，冇能打上照麵，不然顧清淺恐怕難以解釋清楚。

二人說話間，酒坊內的人也逐步多了起來。但像顧檢這般有豪情獨飲的人倒未幾見，普通都是閒來無事，呼朋喚友，到此處喝喝小酒，分享些奇聞八卦，消磨時候。或是外埠異人、江湖俠客來解嘴饞。

“顧兄倒是好酒量。”連贏天住在劈麵的堆棧，房間的窗戶正巧對著這間酒坊。他閒來無事，站在窗邊一打眼，便看到了悶頭自飲的顧檢。

“你懂個屁！還大功德？你覺得是廟裡的和尚啊？”瘦子推了大漢一把，拽過他麵前的鹽漬花生，一邊吃一邊持續說道。

桌與桌之間間隔本就不遠，二人嗓音又宏亮得很，顧檢和連贏天可謂聽得一清二楚。對他們的說話，倒也提起了興趣，顧檢心中一喜，放下酒杯，乃至做好了被誇獎的籌辦。

見引發了大夥的重視，瘦子纔對勁洋洋道：“實在那天皇城前答題時，我就在場，答對題的公子底子不是顧檢，較著是那相府至公子頂替了旁人的功績......”

此次她的確因著過分擔憂外公的安危，急於促進囤糧，行事完善考慮，有些莽撞。幸虧昨日遇見了欽差步隊，她得蘇熱所救，也尋到了六皇子。如果走岔了路，現下她指不定在那裡呢。

他最喜好姑姑，看著她對錶妹的庇護體貼，就彷彿見到了孃親，縱是討厭率性刁蠻的顧安蓉，也會經常來相府。而印象中的顧伯銘，彷彿是慈父最完美的解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