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清淺回到府中,左拐右拐也進了後院的酒窖。此處常日裡極少有人出入,鑰匙也就顧清淺和龐管家二人纔有,藏人最為安然不過。
“眼下冇有麻藥,你既然醒了,便咬著這布條吧,也好減緩些疼痛。”解下止血的布帶,顧清淺遞了疇昔。
目睹著到了相府,顧清淺當即叮嚀趕車的小廝將壽方替來。
怪不得此人傷情越來越嚴峻......顧清淺娥眉蹙起:當務之急是要將這東西取出來......環顧了四周,實在冇有可用的物件,眼神不由飄向了一旁的壽方,道:“把你的腰帶給我。”
很快酒窖內就垂垂滿盈出一股血肉焦糊的味道。男人的劍眉高高蹙起,本是結實的臉皺成了一團,色彩如紙糊般慘白,額間密密麻麻儘是細汗。
趁著壽方回身的時候,顧清淺翻開裙襬,從褲腿處解下一把匕首。自從重生返來,她已養成了風俗,隨時都會帶著防身的器物,現在倒是應急了。
顧清淺握刀的手也濕漉漉地,她本覺得傷口處插的不過是柄斷劍,再嚴峻些也就是個箭頭,現在細看,竟是個形狀奇特的暗器。一節利刃上充滿了鋒利的倒刺,深深勾在了肩頭的皮肉裡。略加用力,便會越陷越深,一不謹慎就會帶出整坨的血肉。想必此人之前本身脫手拔過,才使得傷勢減輕。
目睹著刀尖就要觸碰到對方的皮肉,顧清淺正全神灌輸,男人俄然伸脫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眼眸微睜,迸射出凜冽的寒光。
待壽方趕到,顧清淺低聲叮嚀了幾句,便下了車。他則趕著馬車進了後院,將馬牽回了馬廄。然後,將重傷男人假裝成醉酒的小廝,趁四下無人時,半扶半抗帶到了酒窖。
男人神采變了變,眸中閃過一絲驚奇,全然冇有推測顧清淺的手上竟然有工夫。
壽方拿過燭台,用火摺子撲滅,放在了顧清淺身邊的空位上。又尋了張草蓆,將男人放躺。繼而開了壇陳大哥酒,一股香氣頓時蘊滿了全部酒窖,聞者皆醉。
顧清淺拿起刀,冇有接他的話茬,開端用心致誌地措置那人的傷口。
“脫手吧。”昏倒了好久,又流失了大量血液,男人滴水未進,嗓子不免沙啞乾澀,聲音天然不會動聽。
匕首燒至通紅,淋過老酒,統統伏貼。
冷冷瞥了眼顧清淺手中火紅的匕首,壽方倒真想瞧瞧此人能硬撐多久,因而直接將酒罈遞了疇昔。
壽方怔了怔,在自家蜜斯變臉前也敏捷地照做了。
衣物被解開,壽方又是一愣。男人的身上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或新或舊,重堆疊疊。左肩上彷彿還插著個東西,在血肉恍惚中已瞧不出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