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許說也忒冇意義。真就冇有那看戲的了？帝王擅權之時，天下事個大戲台子，帝王就是看戲的。帝王權力不保時，宮闈以內劍拔弩張，朝臣各有陣營，都爭那一張鍍金的龍椅，玉刻的國璽，和那一腳江山的力量，那天下百姓就是看戲的。天下戲是出大戲，帝王戲也是出大戲，都都雅。

錦華一說完，除了一貫雲淡風輕的青嵐和那不常說話的不著名流，大師都雜七雜八地插嘴，猜想這些日子這兩人在家做些甚麼。

花圃的亭子裡，一桌仔細緻別緻的糕點，味道清爽悠遠的茶水，一園的歡聲笑語。

那少女心中砰砰直跳，隻覺神思龐雜，悄悄撫了撫胸口，感受四周人的目光都會意地落在她身上，不由羞惱，卻礙於心上人在麵前，也不好生機，隻轉移話題道：“青嵐哥哥，你這墨蘭花開的真好。你必然費了很多心機吧？”

“唔，青嵐哥哥，三皇子是貪你的茶水好喝才用心自罰的！”坐在長曜身邊的少年笑嘻嘻地做鬼臉，一副奪目的模樣。他臉上始終不減笑容，現在笑得更加跳脫，說話時眉眼一挑一動，相稱活潑。

長芸噗嗤一笑，“你又曉得了？”

那長芸本來內心也是一怵，聽了青嵐的話反倒抱怨地看了一眼那三皇子，“哥哥！”幾分哀怨幾分不滿，一聽便知。

不等長芸說些甚麼，青嵐就倚了闌乾姿勢慵懶地笑道：“訂交這麼久，倒不曉得三皇子也喜好拿架子，便感覺青嵐的身份不配擔了長芸公主的一聲‘哥哥’麼？”

“我猜於灝定是在家讀書，他爹對他的希冀頗高，卻不能經常如我們這般落拓。”長曜哈哈一笑，撚了塊小點扔進嘴裡，立即眉眼笑開，“青嵐這裡的廚子這小點做的更加精進了。”

“送給……父皇！”長曜嘴角暴露一絲笑意，看長芸湊過來告饒，忍不住扔給青嵐一個對勁的眼神。卻瞥見青嵐始終淺笑地看著他們吵喧華鬨，就那麼倚靠在那邊，任誰做來不成禮節的行動放在他身上不知為甚麼就是那麼紮眼，那麼合宜，彷彿和周遭的統統連成了一片，不重視他，他便是根修竹，是塊雲石。

一處雅靜的花圃裡，各色春花齊放爭妍。如果隻見過路邊那小野花的鄉間人，進了這裡是要晃花了眼；就是那進過大戶院子的，見了這很多寶貴的花開得忒般對勁，也是要驚呼納罕的。特彆是那花叢最深處的一個石凳上，擺著的一盆墨色的蘭花，其色異於四周彆的花種，墨色從花瓣邊沿由淡轉濃，循序漸進，花瓣飽滿圓潤，清幽淡雅，傲然群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