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這纔回神,緊走幾步跟了上來。
賣到人一笑:“小公子好眼力,這是馬頭彎刀,韃靼的物件,我祖上不知如何得的,傳下來。”
門上並冇人看顧,因是戈日兄弟在此借住,儀華便叫程英上去叩門,未幾時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排闥而出恰是弟弟戈桑。見是來人是儀華,先是一愣,隨即竟回身往院子裡跑去,叫道:“阿和,阿和,徐家蜜斯來了。”
戈日神采微微一紅,咬了咬牙抬頭道:“我們要謝也是謝徐家蜜斯,冇得謝你這個仗勢欺人的。”
說罷便美滋滋上了馬,欲往戈日兄弟所住新宅去。待馬走了幾步,才見小九站著未動,直向不遠處巷口張望,程英提聲叫她:“九兒,快走了。”
儀華聳肩點了頭:“這話說的倒是不假。”說著便踱步進了正堂。
待戈日再出去時,已經穿戴一齊,眉宇間又規複了常日裡的聰敏精乾來。
儀華轉了轉眸子:“三百五十兩,我便隻要這些了。”
儀華亦是真敬愛好,方纔不過決計還價,又想送與爹爹,此物再合適不過,便叫小九付了銀票與那賣刀的薛宏。
已近隆冬,晌午日頭頗足,照在院門上,使得這漆了老褐的雙扇大門也泛出薄薄的一層金色,讓人感覺並不沉悶,倒有了一絲明快。門前灑掃的非常整齊,並不似以來往時的狼藉狼籍。
儀華聽是鞘刀,頗感興趣,問道:“既是家傳之物,兄台為何要變賣?”
程英接了包裹,撇嘴說:“此人真怪,連銀票也不檢察就走了。”
儀華點了頭,按繃簧將刀出鞘,頃刻刀光出瀉,映的她眯了眼睛。她曾聽爹爹講過,好刀的刀刃上都有連綴層疊的印記,這是刀在幾次鍛打時留下的陳跡,這鞘刀的刃上,便是如遠山普通層疊的陳跡。儀華謹慎將刀收鞘,才抬頭問了句:“不知這刀要多少銀子?”
儀華也不肯探聽彆人家事,隻說要看看他的刀。薛宏便帶著儀華主仆三人進了一旁的茶館,將包裹取出,交予儀華。儀華將包裹翻開,便見內裡橫放著一柄尺來長的鞘刀,銅胎的刀鞘上鑲著雙股掐花,彎曲折曲,直充滿了端的刀鞘,蜿蜒又流利,一道挨著一道,一條接著一條,做工極邃密,茶館窗欞間投來的光,映在著盤曲連綿的銅絲上,彷彿將這刀蒙上了金,刀的一頭綴著的勃勒上嵌著珊瑚大珠,將那一線金色的光又會聚成藐小的光點,閒逛著,彷彿是一種不曉得名字的鳥的眼睛,有了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