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煊王妃柔聲喚他,帶著些許體貼。
“國舅忠心耿耿,功在社稷,何必行此大禮?”一語出,歌樂散儘,舞姬怯懦地退下。而他烏黑的眸灘裡一片刀光劍影。
“洛繆璠!你真該死!朕已容不得你!”
洛繆璠醉得短長,認識卻很復甦。統統人都走光了,他還坐在那邊,靠著杜若儀。洛繆瑩滿臉憂色地走到他麵前,喚了聲“哥哥”。她聲音嘶啞,儘是哭腔。
煊王府的南苑,住著雪姬。曾寵極一時,厥後煊王重傷病癒後,就再也冇來過南苑,隻是吃穿用度一如既往地好。
回想像一張龐大的網將他罩住。他卻更怕忘記。他恨洛繆璠,恨他以忠義之名害死雪兒。他更恨本身。恨本身負擔斕瓴重擔,不能與雪兒存亡與共。他還恨素珊,恨她狠心斷交,火燒凡靈宮。燒燬了他與雪兒之間的統統回想!
第一場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早一些。彼時入冬纔沒幾日,皇城就覆上一層厚厚的雪,銀裝素裹,白皚皚的一片。
宴上,祁詺承一向冰著臉,酒杯裡的酒從未斷過。水榭內,笙簫飄零,翻飛的水袖映托著五彩琉璃燈,卻如何也倒映不進他烏黑深沉的眼眸。
話音剛落。兩名宮婢各端著托盤走進水榭。一十八杯!還是素以辛辣著稱的彌月酒!
“皇上,娘娘已逝,她的苦心您彆再孤負!”洛繆璠看著近在天涯那雙傷痛的眼眸。
祁詺承俄然笑了:“好。朕這裡有樂貴妃新釀的彌月美酒。一十八杯,賜給國舅。”
祁詺承再一次出人料想地,在初雪那日命令辦了場宮宴。
那日在密室,洛繆璠說他冇有錯!他說,他隻是站在一個臣子的態度上,清君側!
洛繆璠悄悄一歎,握緊她的手。
洛繆璠輕笑,像是擺脫:“這幾年,微臣過得很苦。多謝皇上成全!”
“彆說話,回到洛府就冇事了。”
她誓死護你,你心安否?
“辦好了?”
“國舅夫人。”景樂衝杜若儀甜甜笑道,“夫人可不要怪本宮呢!本宮隻是想著這麼做能多少讓皇上解點恨罷了。”
景璽一向站在窗邊看雪,屋內的燭光映托著窗外的雪夜,北風狂掃,鵝毛大雪連綴成片。自從顧青山向他稟報了事情後,他就一向從下午站到了深夜。
目光所至之處是宮門,本來駕滿了馬車,此時隻剩下洛府孤零零的一駕。而馬車旁,站著亓官懿和曹公公。
“洛國舅!”
“洛國舅。”
“但是朕孤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