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
翌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身側的床榻上早已空空如也。景樂隨便披了件外套,開了門。門外整齊立著八名宮婢,恭敬地施禮,喚她“樂妃”。景樂不悅地蹙了蹙眉,隨後在她們的服侍下洗漱換衣。
花習習因晉封樂貴妃之事表情不佳,她上午出了祁詺承的營帳,隨即翻身上馬,跑進了獵場,也冇顧得身後追出來的亓官懿可貴一次也是獨一一次大聲喚她。她在獵場裡逛了一圈,一隻獵物都冇獵到,表情倒是好了很多,才感覺有些餓了。看了看垂在天涯的落日,她策馬跑回營地。
她還在想,承哥哥對那人也如許嗎?翻雲覆雨後連半晌溫存也冇有,隻留給她一具冷酷的背影。不!不!不!承哥哥絕對不會!他必定會很謹慎地吻著那人,謹慎翼翼地像對待珍寶一樣!
“那羽貴妃為何下跪?”
亓官懿奉告祁詺承。昨日派去送聖旨的公公至今未回。祁詺承沉默著。聽到一聲清脆的“承哥哥”,隨即帳簾被掀起,一身橙紅的景樂蹦了出去,兩頰掛著深深的酒渦,笑意盈盈。
彼時天氣漸黑,模糊地,花習習看到那張高雅的側臉此時竟凝重得比纏在天涯深灰色的雲層還厚。
“臣見過樂妃。”亓官懿也客氣迴應。
“雪兒!為甚麼!為甚麼連你也要逼我!”壓抑得彷彿是從胸腔裡收回來。
全部過程裡,隻要她一小我睜著眼,而承哥哥從未展開眼給過她一個眼神,隻要額角落下的那縷髮絲不竭地閒逛,不竭地掃過她的臉頰。
祁詺承隻感覺心煩,直到她一副委曲得幾近要哭出來時,他才說:“朕既然承諾了,就容不得任何人反對!”這話,說得果斷而冷酷。
亓官懿走出營帳,麵色凝重。他掃了圈世人,張有風等直議堂大臣均剛強地與他錯開目光。當他看到跪在最後邊的花習習時,眸色一頓,花風俗用力地朝他眨了眨眼,也是一番剛強。亓官懿不由蹙眉。
祁詺承麵無神采地拿過鳳印在聖旨左下角的龍璽旁扣下!而亓官懿清楚看到他緊扣在鳳印上的手指節泛白,幾近要摳進玉石裡。
哢嚓!
“回樂妃,冇有。”宮婢淡定地回道。能隨駕出行又被亓官懿指派來瓊林院服侍的,天然不是普通宮婢可比的。
這一次的廢後之請,是在獵場。張有風和直議堂的同僚們在發起打獵之時就已想好要趁此機遇皇後不在國主身邊而再提廢後一事。是以,這一次,祁詺承幾近是被逼到了絕境!他日夜接受著壓力,亓官懿派羽林軍將獵場至瓊林院一帶扼守住,不準任何人出去,未免將此事傳回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