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將軍當即聽得肝火叢生,痛罵了聲娘,就要帶兵出城應戰,幸而被邊上的洛繆璠及時攔住。他剛要開口,洛繆璠衝他神采鬆散地搖了點頭,手上暗頂用力。八將軍順著洛繆璠的目光落在城樓中心,亓官懿受命擺上香爐和一把長琴。他蹙眉不解,雄師當前,莫非還要操琴掃興麼?雖不睬解,但他終究不再鬨著要出城。
他問:“徒弟,那人是誰?”
“王爺……這琴聲……”顧青山痛苦出聲道。
指尖劃過琴絃,琴音暢然流出。香爐裡的三支紅香無火自燃,三縷青煙直直騰起。耳邊忽聽琴聲響起,眾將士不由側目,淡淡暗香竄入鼻尖。
“哎呀!我的月伊草!”身後傳來徒弟跳腳的聲音,他不為所動,隻是冷靜收了劍。
“爾玉啊,為師單獨打理這些花花草草多少不易啊,你還這麼……這麼培植它們!你不念為師的辛苦,也要念它們的風韻文雅啊……”伯熹珍惜地扶起被劍氣震得哈腰的月伊草,喋喋抱怨。
——師兄,你輸了。
忽而響起琴音。他沉默怔愣,揮出的長劍久久未動。
烏黑的眼眸裡,蒼茫萬物逝儘,隻餘白衣女子一人。
靖辭雪頂風而立,眼底是黑壓壓的十萬彌月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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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法陣最前幾排的彌月兵士慌了。他們甚麼都冇看到,刀和劍,或暗器,都冇有,那人竟是如何斃命?
這才喚起他的神智。目光一掃,兵士們全都捧首痛苦地嘶喊,額頭青筋直爆,好多人的眼角已經開端留下血絲。就連顧青山都恨不得把自個腦袋掰開。
這一罵,不止八將軍,統統將士包含亓官懿都怒了。這才發明,琴音彷彿給他們施了定身法一樣,動也動不了。
當靖辭雪一身白衣,白髮飄飄地走上城樓時,城中守將兵士無不寂然起敬。國主下落不明,存亡未卜,他們不但冇成心誌低沉,反而士氣大漲。特彆是他們看到城樓上柔弱卻倔強不平的身影,他們隻覺一股熱氣自心尖升騰而起,讓人渾身發燙。
……
城樓上閃過白影,那熟諳的身影令他瞳孔倏然收縮。烏黑的髮絲在空中飄零,月白衣袂頂風飛舞,劃出道道孤絕清冷的弧線。
他們那裡曉得,托紅香捲菸之福,在他們聽來激昂震驚的琴聲落在彌月軍耳裡卻成了催命魔音!
這時,彌月軍中策馬而出一員小將出陣罵戰,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如淩厲帶風的長鞭記記抽在上陽城的將士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