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辭雪還是閉上了眼,麵前閃現那日初醒時的場景。她握了握右手,記得當時阿承一向握著她的手。
“亓官哥哥!”靖辭雪又驚又喜,對亓官懿的到來難以置信。
“念疆場,葬忠魂,埋義骨,可歎這宮闈當中,倒是怨魂聚,枯骨深。”這是靖辭雪復甦後,說的第一句話。
“娘娘,這些紅顏枯骨之說,您還是莫要細想的好。喝藥吧。”馨兒端來太病院配的驅寒藥,奉侍靖辭雪喝下。
身後傳來兩記輕微的扣窗聲。
“亓官哥哥,你冷不冷?”她問。
“雪兒,你恨阿承嗎?”
“那好。”他仰首望瞭望天,“天快亮了,雪兒,你睡吧。不要怕,亓官哥哥不會走的。”
“他天然也是信你的。”他有些急,“不然阿承也不會答應我來看你。”
她在靜思堂裡關了整整十天。
沐扶宮“毒”錦帕一案閉幕,本來是蘭嬪所為。蘭嬪是後.宮妃嬪當中最善於刺繡的,每次都是她在靖辭雪麵前帶頭挖苦羽妃。她伏法時說道,皇後信賴羽妃,隻與她親厚,如她這般久無恩寵之人,父親又慘死相黨之手,她在宮中若無人可憑藉,了局將何其苦楚?以是她纔想要扳倒皇後,攙扶洛貴妃。
天亮時,再看身後白亮的窗子,空蕩蕩,哪另有亓官懿半點身影。送早膳的宮女給她帶來了絲線和錦帕,她便有了消磨時候的體例。再入夜,她便又靠在窗子邊上,閉著眼不去看不去想。
“莫非你也不怪他嗎?明顯曉得你怕黑,而這兒一到夜裡半點亮光都冇有,他還是把你送出去了。”
“好。”靖辭雪聽話地閉上眼。感受了下,彷彿真得不怕了。她又道,“這感受,好熟諳。亓官哥哥,我之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幸虧有亓官哥哥陪著,本宮無妨。”靖辭雪淡淡道。
亓官懿的身材僵了一僵,懷裡的人略略顫抖,他這才抬手重拍她手背,柔聲道:“冇事了。”
“亓官大人?他不是……”馨兒迷惑,她纔開口,素珊飛速地看了她一眼,她當即噤聲。靖辭雪迷惑地望向馨兒,馨兒點頭道:“冇甚麼。”
可他的呈現或早或晚,而多數都是深夜而來,靖辭雪始終一向等著他。
白日,她以刺繡消磨時候。夜裡,她便靠著窗子等亓官哥哥來。而他真的每晚都會呈現。有次,靖辭雪問他:“亓官哥哥是如何出去這裡的?素珊跟我說,宮裡最鐵麵忘我的就是羽林軍。莫非因為你是統領,以是院外那幾個羽林軍就不會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