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庇護皇嫂麼?”祁詺川眨了眨眼,“這是洛府,誰敢對皇後孃娘倒黴?再說,這是國舅爺的婚宴,大夥都喝酒,就你站著也不好啊。皇嫂,您感覺呢?”
靖辭雪亦不假思考地接過酒,喝下。亓官懿猶疑地鎖了鎖眉。
亓官懿留意到皇後唇角微微出現一絲含笑。先前鳳駕出宮,舉城百姓夾道相迎,沸沸揚揚的除了歌頌之詞,另有少量人談及“靖相”一事。聲音雖輕,但他深知靖辭雪為裝眼盲,練出一雙極活絡的耳朵,必然是聽到了的。何況皇後向來聰明,必定能從這些談吐中猜測出些甚麼。阿承千算萬算,乃至在宮闈當中下禁令,以免皇後曉得之前的事,可還是算漏了。
又聽人低聲輕歎:“都是金陵才女,一個嫁得位高權重的國舅,另一個卻隻嫁得個草包王爺,真是同人分歧命啊……”被人煞有介事地撞了記胳膊肘,那人當即打住感慨,幸而鞭炮聲夠大,淹冇了他的感慨。
“亓官,本王跟你說啊,咱今晚得好好縱情縱情,不醉不歸啊!”
“這第二杯……”洛繆璠再次敬酒,一開口即被亓官懿擋下。
“有事理有事理!”四週一群人擁戴。
“是啊!杜老爺乃我朝中流砥柱,底下弟子無數,此番聯婚真是皇恩浩大啊。”
在貳心機百轉千回之時,洛繆璠那邊早已敬上第三杯酒。
洛繆瑩這才朝內院行去。
“小叔果如傳聞中的那般善於詞令。”
靖辭雪淺含笑道:“洛國舅謬讚。”
他一愣,昂首時卻見靖辭雪安然不動的側臉,彷彿那是幻聽普通。不過,他深知那不是幻聽。
“素珊啊,本日是本宮哥哥大婚之喜,你與皇後孃娘情同姐妹,天然也是我洛府高朋,豈有不退席的事理?”洛繆瑩盈盈笑道。
“承蒙國主聖恩,令臣得以迎娶杜府令媛。臣深感皇恩浩大,必將平生兵馬,報效皇恩。”他接過滿滿一杯酒,一副深感皇恩的模樣,“本日是臣大婚之喜,皇上國務繁忙,臣自是不敢苛求聖駕親臨。隻是臣一番感激之情無覺得表,故大膽懇請皇後孃娘代國主受臣一杯敬酒,以謝皇恩。”
他們離靖辭雪不遠,一番話全落進靖辭雪耳朵裡。
“娘娘。”亓官懿出聲,帶著禁止意味。
話一出,世人皆吃了一驚。國主對皇後的體貼溢於言表,數名老臣不由得蹙眉,洛繆瑩不甘心腸用力絞動手帕,目光吃人普通地等著靖辭雪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