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辭雪略一沉吟:“臣妾倒真有一計。”廢後一說的泉源來自洛府,隻要節製洛府,朝中呼應廢後的臣子們便群龍無首。而洛繆瑩假借“殘雪”身份一事,亦是欺君之罪,如此便可節製洛府。
“皇後可知殘雪是何人?”
“本宮失憶一事,皇宮裡人儘皆知。”靖辭雪淡淡掃了她一眼,戳破她的假裝。
現在的凡靈宮宮女寺人浩繁,可靖辭雪對誰都冷酷,除了素珊和寧馨兒。她初初醒來那日,素珊與馨兒得知她失憶,兩人哭得不成人形。靖辭雪一手一個地替她們倆抹眼淚,說道:“我固然失憶,可你們倆對我情意我完整感受的到。”
“你……”洛繆瑩抱恨的眼眸乍然一變,戰戰兢兢站起,驀地撲到靖辭雪身上,咬牙掐了女兒一記,小公主哇地一聲哭出來。
“你若喜好亓官,朕便答應他隨便出入凡靈宮來陪你,好麼?”喝完藥後,祁詺承取出一塊素白錦帕詳確地擦拭靖辭雪的唇角。
“皇後可知何謂君臣之禮?何謂帝後之禮?”他在靖辭雪劈麵坐下。
亓官懿接過藥碗,祁詺承起家給他騰位置,站在邊上冷靜地看著靖辭雪溫馨喝藥。
養傷一個多月,傷好後,靖辭雪在素珊和馨兒的伴隨下去了禦花圃。因她傷口初愈,老太醫說不宜過分勞累,馨兒便在禦花圃陣勢最高處的涼亭裡擺了生果香茶,請她在亭子裡坐著賞識就好。
“不必了。”祁詺承淡淡道。靖辭雪自是不再對峙。
輕微沙啞的聲音聽得貳心頭一跳,他舀了勺湯藥:“他有事出去了。你先喝藥。”
自那日起,祁詺承隻要一措置完朝政就會來凡靈宮,而靖辭雪待他一向很冷酷,看他的眼眸比安靜的湖麵還要安靜三分。除非亓官懿與他同業,他纔可貴能見幾次清淺的笑意。
洛繆瑩盈盈落座,看到靖辭雪絕美的容顏和清澈的眼眸時,心中忍不住湧起一股恨意,麵上卻體貼道:“這些日子以來,皇後孃娘一向重傷臥床,臣妾曾幾番上凡靈宮探視卻遭宮人反對,自是不敢再打攪娘娘。本日見娘娘麵色紅潤,想來傷口已無大礙,臣妾也能放心了。”
對望很久,祁詺承讚道:“皇後公然冰雪聰明。”
靖辭雪抬手,表示她坐下。
“好。”祁詺承聲音降落嘶啞。
“所謂欺君,是指欺瞞一國之君。如若皇上早知此事,又何來欺瞞一說。”祁詺承和順地看著她,她持續道,“至於皇上是否真的知情,天然無人窮究。金口玉言,何人敢違逆?”